华夏神话:道士传奇_分卷阅读_86
作者:
仐三 更新:2020-07-09 01:46 字数:6208
我也笑了,虽然现在感觉自己很是虚弱,可心里全是满足感,但在下一刻,我的眉头却深锁了起来,师父他,师父的脸色竟然成一种异样的灰白色。
很多高深的术法我不懂,可是我有基本的常识,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忍不住大喊道:“师父,你是不是动了本源功力?这样是会损寿元的!”
所谓本源功力,就是常练气功之人,聚于丹田之下的一股气息,有意的去聚,但是效果甚微,往往经久数年才能得到一丝聚于丹田之下。
这就是气功难练的地方,这就是武家的内功为什么会失传的原因,两者有极大的相似之处。
而这股气息,还有一个别名,叫精气,每个人都含有生命的精气,这精气说直白点儿,就是一口先天元气,在母腹之中,胎儿浸泡在羊水中,和母亲一同呼吸,所用呼吸法就是是道家推崇备至的胎息术,而胎息所得的气息就是天地间最纯净的气息,这气息是天地灵气,也就是人的先天元气。
先天元气充足者,自然身强体壮,寿命悠长,这先天元气不足者,则身体孱弱,寿元有限。
修者,一边要提炼要从繁杂的气息出提炼出这股先天元气到丹田温养,一边又要吸收新的气息。
道家有一个说法,通俗的说,就是下等食法是为食五谷杂粮,中等食法是为食丹,而最上等的食法则是食气。
可见食气是多么不易的事情,先天元气,除非你的气功已经练到了胎息的程度,才能得到补充,一般练气只能反复的提纯杂气而已。
而且这先天元气,原本抽离出来,到丹田中温养就极为不易,据我了解,师父第一还有完成全部先天元气的提炼。第二,他的气功也没高深到胎息的境界。
在此刻,为了画符,动用先天元气,不是减寿又是什么?
我几乎全身都在颤抖,我不能接受师父的寿命减少一丝一毫,我要师父长命百岁,瞬间,我的眼圈就红了,原来师父画符之时的那一抹狠色,就是准备动用丹田的精气,他早就如此打算了吧?怪不得后面行符会如此的顺利!
师父扶起我,却比我坦然许多,他说道:“三娃儿,你别担心我,你为修道之人,自然知道丹石药丸是能补充自身损耗,延年益寿的,这点寿元的损失算不得什么。”
我知道师父的说法,古时候一个个突破人类寿元极限的,无不是精通药理,善用草药食补之人,只是到了现代,资源已经难找……
师父知道我要说什么,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你陈师叔送来的药丸很是珍贵的,王师叔送来钱,不也是一种资源吗?再则,你师父我也有很多珍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珍藏?珍藏几乎都给我了!我又不是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我竟然鼻子一酸,哭了出来,师父把我摁在凳子上,无奈地说道:“都多大了,咋跟一个小孩似的,你我道家之人,常习气功也是延年益寿之法,这一两年的寿元算得了啥?陈承一,你是男的,又不是大姑娘,给我收!”
我不敢哭了,一把抹去了眼泪,师父其实现在是越来越讨厌我懦弱,也不知道为啥?再说,师父说的也有道理,他的气功境界已经非常高深,说不定是真的可以补回来的。
见我不哭了,师父拿出一个瓷瓶儿,倒出里面的药丸,给了我一颗,自己也吞了一颗,这药丸我知道,小时候就吃过,精心养神的,是承心送来的。
银色的符,由我出面,送给了李师叔,当李师叔接过符的时候,一只手都在颤抖,虽说他是命卜二脉的人,可也粗通山字脉的一些常识,知道这银色的符是有多么的不易。
“不是师父一人的功劳,这其中陈师叔送药,王师叔送钱,这是他们全部人的心意。”我在旁边解释到。
偌大的办公室内,就我和李师叔两人,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办公楼,发现说话倒也方便,而且这是师父一再强调,要给李师叔言明的事情。
李师叔是个严肃的人,表情向来少有变化,可此刻我明明就看见他的表情真是十分丰富,感动,生气,哀伤,简直是各种表情生动之极。
过了好久,李师叔才把叠成三角形的符小心的揣进了胸前的口袋,平静了很久才说道:“我年纪最大,反倒要他们来照顾我,心意我领了,回去得好好的,亲自缝制一个红布包装上这符才行。”
我觉得有点儿好笑,李师叔想尽量的表现出平静,淡定,可那句亲自封布包还是出卖了他,我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威严的男人,拿个针线缝东西的样子。
见没事儿,我就想走了,和李师叔那么严肃的人呆在一起,我总觉得压力很大。
另外,在这办公楼,我全身不舒服,要知道,前几年我还跟个街头小混混似的。
却不想,李师叔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意,忽然叫我坐下,要和我谈话。
谈什么呢?我一和李师叔谈话就紧张,老是会想起上次他不动声色训我的场景,还透露出了他查我的底牌,这能自在吗?
可是李师叔却很轻松,问我:“我送你的那枚铜钱呢?”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说起这个,我还有些迷糊,当日我拿了铜钱回去,就让师父看过,问这铜钱是啥东西?师叔给我是啥意思?
说真的,铜钱也是道家常用的法器,因为钱币一类沾染人气极多,对阴邪之物有天生的克制作用,难不成李师叔是送给一枚法器吗?
可师父看过,却大笑不已,扔给我之后,说道:“好好带着吧,不要离身,铜钱嘛,当然是充满铜臭味儿的值钱之物啊。”
这师父真的莫名其妙。
此刻,李师叔问起,我不由得从裤兜里掏出了那枚铜钱,说道:“在这儿呢。”
李师叔先是很吃惊的看着我从裤兜里掏出铜钱,接着是带着生气的眼神,看我把铜钱随意的丢在了桌上,他非常沉默的望着我,接着我看见他手第二次颤抖了起来。
一拍桌子,生气地吼道:“要不你的虎爪,你师父在帮你温养去秽,我怎么可能给你这枚铜钱?你竟然如此对待它!”
我一愣,我咋了?这不就是一枚铜钱吗?李师叔至于这样吗?这铜钱到处都可以找到,买到的……
不过,我也得到了一个消息,让我欣喜不已,原来我的虎爪没有遗失在饿鬼墓啊,师父竟然给我收拣了起来,并且在温养去秽,这老头儿竟然不给我说!害我难过了那么久!
看来,师父在饿鬼墓一定有不少事情瞒着我!
我想得正出神,忽然被一阵儿咆哮声拉回了现实:“臭小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真的太生气了,你看清楚,这是天成元宝,天成元宝啊!这是你师祖亲手温养的法器啊!”
天成元宝,啥东西?我愣住了!听见李师叔因为激动,声音都变得尖厉了起来,我冷汗直流。
我决定说点儿什么,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李师叔,天成元宝是什么?这是铜钱啊,怎么成了元宝了?元宝是金子银子之类的吧?那个,是不是师祖温养过,就叫元宝了?”
李师叔一拍额头,被我的话刺激的差点晕了过去,嘴上喃喃的念道:“你故意的,不然就是你师父故意的,是嫌弃这没那虎爪珍贵吧,肯定是!”
第十五章 僵尸地的僵尸说(一)
骑车在回去的路上,我的脑袋都还有些眩晕,天成元宝,此刻安静的躺在我衣兜里的天成元宝竟然那么值钱。
李师叔的话还在耳边萦绕:“知道啥是天成元宝吗?五代十国时期的铜钱,出土极少,每一枚都价值不菲,如果是小平钱倒也罢了,顶多算是珍品,可你手上这枚,你可知道,是折十钱,存世稀少,甚至考古界都不承认它的存在,可一旦用高科技仪器分析出它的年份,就是稀世之宝啊!”
我不懂什么是小平钱,更不懂什么是折十钱,李师叔给我上了一课,我才明白小平钱就相当于是一元钱,而折十钱比小平钱大的多,相当于是十元钱。
而我衣兜里这一枚天成元宝,是存世不知道才几枚的折十钱,这都不算重要的,重要的是它经过了我师祖的温养,所含的法力惊人。
我就是那么暴殄天物的!
另外,李师叔怕我以后再糟蹋东西,狠狠的跟我说道:“你那虎爪珍贵之处在于那是一只活了五十年以上的老虎身上取得的,你师祖说那老虎几乎可称之为百年虎妖,几乎就要开灵智了,更重要的是,你师父在收拾了它以后,用收魂符收取了它的一魂一魄,封入了虎爪,你自己掂量掂量这分量吧!百年妖虎,煞气最重的一根爪子,要搁现在去测个骨龄,会引起轰动。”
“你手上的沉香,是奇楠沉,价格堪比黄金,你自己再去掂量吧。”
“你师祖爱好收集奇珍,作为法器之物更是千挑万选,你师父那里得到的是最多的,我个人偏好铜钱,得到了全部,这次给你的也是其中的上品了,你竟然这样对待。”
“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御寒了你师祖的法力在其中,一件儿最为平常的玉,只要温养成了灵玉,都价值不菲,你小子身怀重宝,竟然不知道珍惜。”
太阳很毒,热辣辣的晒的我更加恍惚,可比不上我心情的恍惚,敢情,我师父他们几个都是有钱人?我想起了师父那几个大箱子,曾经随意取出来都是一副恽寿平的画,我后来上了大学偶然才知道恽寿平的画那叫一个价值千金,只是没多想。
李师叔的话算是提醒我想起了这一茬,我忽然觉得我师祖真的很神奇!连带着我现在都没啥安全感,为啥?虎爪啊,整整一串儿奇楠沉都在身上了,哦,还揣了个天成元宝折十钱,这不他妈一个移动金库走在路上吗?咋可能还有安全感?
回到家,我就这事儿兴冲冲的去问师父,师父却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别打这些东西的主意,都是你师祖留下来的,给我一代一代的传下去!法器这些东西,你随便用,古玩啥的,留着当摆设,饿死都不能动。”
这时,我才从有钱的惊喜中清醒了过来,是啊,师祖留下的东西,纪念意义更大于金钱的意义,作为徒子徒孙的我们,只能再去充实这些东西,让我们这一脉的底蕴更足,怎么能去打它的主意呢?
“收拾一下,后天出发去四川吧。”师父对于这些事儿根本不在乎,随口就转了个话题。
我的心态转变以后,也变成了从前的不在乎,也不再去想这些事儿了,就问道:“师父,去四川哪儿啊?”
“南充。”说话间,师父抛给了我一件儿东西,我接过一看,不就是和我分别了8年的虎爪吗?
“总算温养去秽到位了,戴上吧,好好养着,在你不能布置大阵,驱魂之前不能再动它了,我也不会再动它了。”
“嗯。”我非常的开心,后天就可以回到我魂牵梦绕的四川了。
四川南充,一个在四川普通的城市,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和其他中国人并无不同,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勤劳,本分,善良……
要说这里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关于僵尸的传说特别多,尤其是下属南充的一个县,南部县。
1990年,南部县,一个普通的村子。
孟大伟在这个夏天的早晨起了一个大早,现在并不是农忙的时节,可他却不得不起一个大早,只因为今天村民们要刨他爸的坟,他作为儿子不能反对,还必须协助大家的行动,想起来还是有些苦涩。
家里有比他起得更早的人,是他的媳妇儿,听见孟大伟的动静之后,他媳妇儿麻利儿的打了一盆洗脸水,拧了帕子就递给自己男人擦脸了。
四川男人疼老婆是出名的,平日里孟大伟的媳妇高燕可不兴那么伺候孟大伟,只是今日里特殊,得温柔点儿待着自己男人,毕竟谁爸的坟要被刨了,心里会痛快啊?
闷闷的擦了脸,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孟大伟就坐在自家门口发愣,望着早晨6点多,就已经有些明晃晃的天,他有些想不通,咋偏偏就是我爸呢?村里的方士是不是弄错了啊?
高燕叹息了一声,把手里热腾腾的红油素面递给了孟大伟,想着自己男人今天不开心,她一狠心,特别在面里卧了两个鸡蛋,吃得香点儿,心情也会好点儿吧?高燕是这样想的。
孟大伟接过面,西里呼噜的就开始吃了,可是吃到一小半,叹息了一声儿,又把面放下了,连面里的鸡蛋都没有动。
“大伟,心情还是不好?”高燕端根小凳子,挨着孟大伟坐下了,自己妈曾经教育过高燕,不能让男人把心事儿憋心里,憋坏了,身体就不好了,身体不好了,谁还能撑起来这个家啊?
她觉得有必要开解开解自己男人了。
面对高燕的问题,孟大伟没直接回答,叹息了一声,只是闷声说道:“香火,蜡烛,纸钱准备的多不?”
“多,买了一百多块钱的,大伟啊,你的心意你老汉能晓得了。”高燕握住自己男人的手,柔声安慰到。
孟大伟眼圈一红,快速的抹了一把,然后才开口说道:“你说,咋能是我老汉呢?放今天这一烧,我这辈子连拜祭我爹都不行了,就今天能摆最后一回了,我真的想去问问袁道士,他到底弄清楚没有,咋能是我老汉呢?”
“大伟啊,我也不想是我公公啊,这样事哪个村没有?遇见了就必须要处理啊!公公的坟裂的那么不正常,周围草都不长一根,还有人路过的时候听见了怪声儿,你说……哎……”说到这里,高燕也叹息了一声,心里更多的是恐惧,虽然自己是孟家的媳妇儿不假,但是从心底来讲,对公公这份感情绝对没有自己男人对爸爸的感情深,她是害怕的。
从感情因素来讲,她觉得这样还是有些残酷,但从更多的方面来讲,她还是希望早点烧了了事。
孟大伟再次抬头望着明晃晃的天儿,闷声说道:“今天肯定太阳毒的很,我老汉怕是今天躲不过了,爸爸啊……”想到心酸处,孟大伟忽然就流下了眼泪。
“算了,大伟,吃面嘛,等会还要干力气活儿。”高燕看见自己男人哭了,心里也揪心,只能把面递给孟大伟,柔声的劝到。
孟大伟接过面,赌气似的大吃了起来,吃了几口,他抬起头来,狠狠地说道:“今天要是开棺,没得任何问题,我就要那袁道士上门来给我家摆十桌坝坝席,当着全村的人给我道歉,给我老汉敬酒三杯。”
高燕不说话,看来自己男人还是抱有那么微末的希望,即使特征已经那么明显了,她的沉默只是不想打破自己男人的希望,但是她却不认为自己男人说的话,能够实现。
吃完面,整理了下屋子,再带上了要拜祭的东西,时间已是8点整了,高燕刚说出门去望望,却不想村里有名望的几个人领着大家已经来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众人嚷嚷着:“大伟,出门了,要做事儿了。”
第十六章 僵尸地的僵尸说(二)
在全村人的目光之下,那一堆厚厚的纸钱终于快要燃尽,坟前的几对红烛滴下的蜡也已经把那一小片儿地面染红了,孟大伟悲伤的朝天扔出手中最后一叠纸钱,然后再次对着坟头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汉啊,儿子不是不孝,而是你要是变成了那个东西,害的就是全村的人呐!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儿子也不得不从。不过,老汉,你放心,如果是受了冤枉,儿子是拼尽性命也要给你讨个公道的。”这几句话,孟大伟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在场的村民无一不听了个清清楚楚。
但没有人说话,现场沉默的可怕,这是搁谁身上都是不太好接受的,要是受了冤枉,讨个公道也算正常。
高燕默默的扶起孟大伟,两人站到了一边,11点左右,就会开始刨坟了,开棺的时间一般在午时三刻,也就是11点45的样子,那时的阳气最盛,过了这个时间,阳气会猛然转阴,那时会有可怕的后果。
此时完成祭拜,不过10点多一些,大家都默默的等待着,这事儿虽然不是每年都有,可是这一片的许多村子,哪个不是过2,3年就会这样做一次?对围观在旁的村民来说已经不新鲜了。
今日里几乎没人下地干活,因为规矩定下的就是5岁以上的,70岁以下的男丁必须来,用阳气镇场子,这样一来自然就没人干活了。
高斌是高燕的弟弟,也是孟大伟的小舅子,此时也在现场,他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当建筑工跑了好几个城市,这好不容易回来休假,就赶上这档子事儿,也算晦气,重要的是,等下八个开棺人,其中一个就有他,谁叫他是孟大伟的小舅子呢?
看见姐姐,姐夫难过的样子,高斌有些烦躁,从兜里摸出一根儿红梅烟点上了,他跑过好些城市,渐渐的觉得自己出生这片儿村子的规矩真的有些不靠谱,其它地方吧,也能听说烧尸的事儿,可远远没有这里来的频繁,这里连小孩都他妈知道僵尸啥的,有了些见识,高斌就常想,这是不是以讹传讹啊?一点点事情都搞的疑神疑鬼的,还弄得人那么难过。
此时,袁道士正巧走了过来,递给高斌一个小布包,还有一个口罩,说道:“规矩都知道吧?呆会儿可别大意,小心让尸气儿冲了身,那可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