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宠_分卷阅读_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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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的盛宴 更新:2020-08-03 16:44 字数:4164
也就是说,二老爷可能依旧打算把事情隐瞒了下来,却同样不知何种原因被陈皇后知道了,陈皇后慌乱之下打从从源头抓起。
就是白术。
只有通过白术才可能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才能决定下一步如何做,但不管如何,白术可能要有危险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不过是一瞬间从盘儿脑子里闪过,她穿好了衣裳后,就带着青黛和香蒲出了乾清宫。
临走时跟张来顺说了一句,宫里有点事,她要回去一趟,让他等会禀给陛下。
然后没等他回应,人就走了,留下张来顺错愕脸。
坤宁宫
白术到来后,没有意外被富春带着人强行带到了陈皇后面前。
也没有意外面临了一系列追问,诸如是谁吩咐她办事的,办的又是什么事,那图里的玉佩又是谁的。
白术都是回答,不知,只是听上面吩咐行事。
但她的话显然逻辑不通,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去临摹图样?还有玉佩的主人她也不交代,明摆着就是骗鬼。
陈皇后怒了,也是没有耐心,就让富春赏了她几耳光。
白术依旧不说,这次是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了,紧紧的闭上了嘴。
“我倒不知道,我陈家的奴才现在倒转头效忠起别人去了,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么袒护她!”陈皇后怒极反笑。
什么迷魂汤?
白术也不知道,她在宫里也有十几年了,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什么样的责难没碰到过,宫里这地方不是人待的,小宫女进了宫,最先面临的一关就是挨打,挨那些大宫女的打那些嬷嬷们的打。
宫里不是人人都得意的,受气的人不计其数,火气不能朝主子们发,甚至不能朝同是宫女的人身上发,那就只有朝小宫女头上发了。
挨打挨饿都是家常便饭,等待得年头长了,渐渐就会好了许多。白术以前也在主子们身边服侍过,不过侍候的是个小贵人,仗着脸蛋生得好又得了几天宠就得意猖狂,打骂奴才,随便发脾气,没过两年人就没了,她又回到四处做杂使宫女的处境。
她也说不上苏主子是哪儿好?
至少在她身边待着,她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她会体谅下人,在她身边待着很开心,是她在宫里难得放松的几年日子。
甚至是香蒲、青黛、小德子他们,虽难免会闹些小矛盾,但都鲜活得像一幅画,跟宫里其他人都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白术知道她这一来,就活不成了,来之前她就知道,所以既然是个死,她总要忠于一方。……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白术的态度显然激怒了陈皇后,她对富春使了个眼色,富春就又上前去扇白术的耳光。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就听见小宫女嚷着‘贵妃娘娘,您怎么能擅闯坤宁宫’,盘儿就带着人闯进来了。
“皇后娘娘,不知您把臣妾的大宫女叫来坤宁宫,这又是打又是骂,是为何意?难道是对臣妾有什么不满,所以就把怒气发到了宫女身上?”
第125章
香蒲是个机灵的。
知道主子要去坤宁宫, 提前就往回跑,叫了好几个太监和宫女来。本来在外面是被拦住的, 可苏贵妃一意要往里闯,下面的宫女太监也不敢拦, 到时候若出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肯定是没事的, 他们可就不好说。
所以一边是真闯, 一边是假拦, 竟让盘儿带着人直接闯到了殿里。
陈皇后在看到盘儿的一瞬间,就坐直了腰, 同时也收起了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
听了盘儿的话, 她脸色只是有些阴沉道:“富春,你来回答苏贵妃。”
富春忙站直了, 双手交于腹下方, 半垂着头, 仿佛方才打人的不是她, 这恭敬的姿势和这仪态任谁都挑不出错, 不愧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回贵妃娘娘的话, 叫白术来是因为不久之前她在内务府领东西,其中出了些差错, 谁知白术过来后出言不逊,冒犯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才会命奴婢教训她。”
“白术是景仁宫的人, 她前阵子领东西领错了, 不是内务府的人出面,反倒要劳烦皇后娘娘亲自过问。再说,景仁宫领错了东西,本宫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当时不说,事后反倒兴师问罪?”
富春的话明摆着就是托词,既然是托词就禁不起深究。
不过显然富春也不是无的放矢,所以她也没有慌。
“白术在内务府领了两张紫貂皮,按后宫的规制,贵妃分例中无上等紫貂皮,只有皇后和太上皇后及太皇太后才有,此乃僭越,白术身为贵妃大宫女不该不知道这个规矩,所以皇后娘娘才会传她过来问话。”
这事盘儿倒还真知道,虽然现在天还没冷,但下面的宫女已经在给她准备过冬的用物。诸如家常的衣帽鞋,除非是吉服,一般都是领了东西回来让下面擅长针线的宫女们做的。
白术平时稳重妥当,所以景仁宫和内务府打交道都是她在管着,前阵子她就跟盘儿说了,她本是去领貂皮回来给她做帽子和抹额,不曾想内务府新到了一批上等的紫貂皮,就孝敬了景仁宫两张。
这种事从明面上是犯了规矩的,但宫里都是如此这般行事,哪宫的娘娘得宠,内务府也会看眼色,难免就孝敬些不在份例之内的东西。
盘儿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受的不在份例之内的东西多了去,就好比宗琮让人送来给她做衣裳做披风的,比上等紫貂更好的皮子也不是没有,万万没想到这会儿会被富春拿来说事。
看来坤宁宫等着想抓她的小辫子,不是一天两天,不然能她从内务府得了两张紫貂皮就被富春一个宫女知道了?
不过盘儿也不是没有应对法子,来之前她就清楚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不过她无所谓,反正闹大了怕的不该是她。
盘儿看都没看富春一眼,将贵妃的架势摆得很足:“白术,奴婢跟主子说话该怎么说?”
本来被打倒在地,在盘儿进来后,就站起来在边上低着头的白术答道:“回娘娘的话,为了以示恭敬,奴婢们跟主子说话当带敬语,言必称回主子的话。”
“那好,她冒犯本宫了,给本宫教训她!”
白术也没含糊,上前两步就拽住了富春的衣襟。
富春还在错愕之中:“你不能打我……”
“一个奴婢,连奴婢都不会说,多给本宫赏她几巴掌,教教她规矩。”
“是。”
陈皇后急怒道:“苏贵妃你想做甚?”
此时盘儿已经去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陈皇后在首位的凤座上,她则随便在末端择了个位置坐,看似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可气势一点都没输人。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本来是来找娘娘说说家常,未曾想这……富春如此不懂规矩,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出去丢了皇后娘娘的脸,臣妾就越俎代庖替娘娘教训教训她,教教她规矩,免得她以后出去给皇后娘娘惹事。”
说话之间,白术的巴掌已经抡上去了。
是的,抡。
之前富春就是这么打她的,如今贵妃娘娘冒着和皇后彻底翻脸的危险来救她,她自然要同样打回去。
富春没有鬼哭狼嚎,只是到底下手重,难免吃疼几声。
倒是陈皇后受不住了。
她长这么大,从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如此放肆,也从没有如此让人下过脸面。陈皇后这两日本就煎熬,她当然知道她把白术叫过来并不明智,可与命人回家询问,此举反而更让她有周旋余地。
若是陈家本就不知道,反而被她一问坏了事,是时事情摊到了台面上,她不再是陈家在宫里唯一的女儿,不是便宜了姓苏的这个贱人!
陈家十姑娘早就死了,既然姓了苏,最好就一辈子姓苏!
“你知道了?”
陈皇后的眼神有点吓到了盘儿,这种眼神她也就在前世穷途末路要被关入冷宫时的陈皇后身上见过,没想到这一世这么早她就穷途末路了。
“知道什么?”
啪啪地巴掌声中,这样的对话是极为诡异的。
“你明知本宫在说什么!”
“你怕?”
“本宫怕什么,本宫乃陛下原配发妻,本宫乃中宫皇后,本宫只要一天没犯错,陛下一天就废不掉我,你也不过只是个贵妃而已,本宫怕你?”陈皇后冷笑道,可眼中的一些东西却骗不过盘儿这个两世的老对头。
“我姓苏,不姓陈。你为之不惜拼掉性命的东西,其实对别人来说不值得一提。”说着,盘儿有些意兴阑珊地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白术也停了手,跟在后面。
“我就不信你不贪图一个富贵的家世!”陈皇后从凤座上站了起来,按着扶手嘶喊道。
当初建平帝登基时,只封了盘儿的贵妃位,未尝没有她身份太低,不适宜一下子拔得太高的意思。
盘儿站定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以为陈家对我们而言,真是好?”
如果好,为何建平帝一直不立太子?
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于盘儿身上,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还有了贵妃的位置,真的不需要再多一个陈家了。
陈皇后一屁股坐在凤座上。
她自然懂苏氏话里的意思,她不是没想过陛下一直不封铎儿当太子,是不是因为陈家的缘故。陈家已经有一个首辅,一个礼部侍郎,还有一个皇后,如果再多一个太子,若干年后,这江山到底是姓宗还是姓陈?
可她能怎么办?
陈姓对她来说是助力,也是束缚,不是因为姓陈,她不会被选做太子妃,同理不是姓陈她可能早就被苏氏压了下去。
她只能姓陈,她也只姓陈。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虽长街上有宫女太监悄悄张望,可也仅仅只敢偷看。
回到景仁宫,白术道:“若不是因为奴婢……”
盘儿摇了摇头,笑着道:“迟早有这么一天,我并无认回陈家的想法,也免得她张皇之下做出什么更难以挽回的事,撕开来说反而更便宜。”
所以盘儿是有意把话敞开说,她早就在等这个机会,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快去让香蒲给你擦些药,到底是姑娘家,别坏了脸。”
香蒲把白术拉了下去,还故意与她说笑。
白术嘴上没说什么,看着香蒲的眼睛却软了许多。今日若不是香蒲,就她这么闷着撞过去,只能是一个死的下场,幸亏香蒲又‘多事’了……。
盘儿也没去乾清宫,等到用晚膳时见宗琮没来,她反而松了口气,想着他肯定是政务很忙,暂时顾不得这点小事,也给她一些缓冲的余地,想想到时候怎么解释。
遂让人传了膳,和三个孩子一同用了起来。
今日聚得倒是挺齐,随着上书房的功课日渐繁重,宗钺并不是日日都会来景仁宫用膳,而东宫的女学也被宗琮挪到了宫里,就在公主院临着宁寿宫那一长排围房里。
现在婉婤越来越大,女学的先生除了教导她们读书识字,女工和琴棋书画也提上了日常。
婉婤也不敢说不学,不过有着之前手指被扎洞的经历,她现在也不太反抗学这个。而琴棋书画之中,她倒是对画很感兴趣,这点倒是出乎盘儿的意料。
至于宗钤,眼见也快要满五岁了,一到五岁就要入上书房,所以提前就挪去了南三所。
不过自打他大了知道事了,就爱缠着哥哥姐姐,住在盘儿宫里的次数倒少,所以一听说要挪院子了,他比任何人都高兴,倒让盘儿这个当娘的有种儿大不中留的感叹。
平时母子几个在一起用膳从来安静不了,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宗钺和婉婤竟然没怎么说话,连向来闹腾的宗钤话也变少了。
“怎么了,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