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说你喝高了吗？”
  “要真睡过了，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再说了，喝得不省人事了，哪还有心思干那事儿？”
  “胡说！”
  这话暮楚可就不信了，她腮帮子鼓鼓的，“六年前，我跟你的第一次，你不也一样没印象吗？你当初不也喝得完全不省人事吗？怎么就有心思了？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谁告诉你我对那晚没印象的？我只是以为我在梦里睡的你，明白吗？”
  暮楚一脸怀疑的睐着他，摆明儿的不信的样子。
  楼司沉右手举高，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良心，凑近她问道：“还得听我再起誓一遍吗？我刚刚说的话，若有一句谎话，我就……”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
  暮楚连忙把他的手从额前抓了下来，“动不动就起誓什么的，真是幼稚鬼！”
  她哼了哼声，“勉强相信你吧！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暮楚说着，又踹了一脚脚边的小石子，“陆四，好样儿的！我可记住他了！”
  “……”
  “以后你可得离他远点！这什么狐朋狗友，不靠谱！”
  “我看是。”楼司沉深以为然的点头。
  “好了，你的事情交代完了，接下来就该交代我的事情了。”
  暮楚把手背在身后，一脸坦然。
  “你说，我听着。”
  楼司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第一，我跟谨言一直都是好朋友的关系，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暮楚举起一根手指头，有板有眼的说着。
  “好朋友？你从前可不这么跟我说的。”楼司沉故意拆她的台。
  “从前……从前那还不是为了糊弄你吗？你不都说，从前的事儿不提了吗？”
  暮楚实在没好意思再说过往的那些混事。
  楼司沉点头，“嗯，你说不提就不提。”
  这还差不多。
  “第二……”
  暮楚又举高两根葱白的手指，“至于这第二，我跟谨言是清白的！我跟他从来……不，不是，是我跟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任何男人，都是非常清白的关系！我从来没有跟除你之外的任何男人发生过……那种关系，我的第一次也是给的你，只可惜你不记得了罢了！不过好在，我有小尾巴这个铁证在，你赖不掉！”
  暮楚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颊腮却还是因为这个羞耻的话题，而微微泛起了一层红晕之色。
  楼司沉伸手揽住了她，低头，喑哑着声线，纠正她的话：“我说过，我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误把它当成了一场梦境罢了！”
  “你呢？除我之外，你有过几个女人？”
  暮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问这种蠢问题，这不是自找虐吗？
  “不巧，跟你一样，你是第一，也是唯一！”
  “真的？”
  暮楚的嘴角漾开了一朵花儿，笑道：“哈！真没看出来，原来楼主任这么纯情……”
  “用错了一个字。”
  楼司沉一本正经的纠正她。
  “哪个？”
  “我认为‘纯’字改为‘专’字，用来形容我会更为贴切。”
  所以，不是纯情，而是……专情？
  好吧！这个词语，暮楚表示也非常喜欢。
  ……
  晚上，暮楚是跟妈妈一起睡的。
  她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窝在母亲的怀里，感受着她身体上那份不一样的温暖。
  “妈，你知不知道我这六年里有多想你……”
  “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会去看你，跟你说我心里所有的心里话，我以为你住在了里面。”
  “傻瓜！”
  李善春心疼的摸了摸暮楚的发丝，“以后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就能当面跟妈妈说了，妈妈都能听到。”
  “……嗯！”
  暮楚连连点头，又道：“我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我想要的，都已经有了！我向上天祈祷的事情，如今都要如愿了。”
  “那就好，那就好……”
  “妈……”
  “嗯？”
  暮楚抬头看李善春，“你觉得司沉不够好吗？”
  李善春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女儿的这个问题，“怎么突然有这么个想法？”
  “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喜欢他。难道是因为他是王绮丽的儿子？”
  “没有。”李善春摇头否认了，摸了摸暮楚的额头，“别胡思乱想。”
  “真的吗？可我觉得你对他并不是太热情。”
  “那妈妈我下次注意。”
  暮楚笑了笑，“没事的啦，我只是问问而已，以为您不喜欢他呢！”
  “你很喜欢，不是吗？”
  暮楚点点头，“嗯，我很喜欢，而且喜欢了很多很多年了……”
  暮楚把头靠在李善春的肩上，“妈，我觉得他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李善春神色略微复杂的看了一眼暮楚，又收回视线来，忽而问了一句：“如若有一天，要你在他和妈妈中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暮楚闻言，微微一愣，不解的眨眨眼，“为什么要在你们中间选择一个呢？妈，你和他的存在并不冲突啊？除非你们俩都是我的情人，我才需要选择吧？”
  暮楚打趣的说着，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选择？
  在他与母亲之间……
  这个问题，她六年前便已经遇见过了，六年前她毫不犹豫的就做出了选择，可如今，她还能那样吗？
  暮楚叹了口气，伸手，把母亲抱得紧紧地，撒娇般的说道：“我才不要选呢，你们俩我都要，谁我都不能放手！妈，你，小尾巴，还有他，都是我秦暮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缺一不可！”
  李善春的神情里似有几分不忍，她抱了抱暮楚的肩膀，“你也是妈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妈，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真的？”
  “当然真的，这还能有假吗？”
  暮楚仰着脑袋，一脸认真的同李善春保证着，“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
  “好，好……”
  李善春拍着女儿的肩膀，“有你这句话，妈就心满意足了！”
  而这边，楼司沉把收音耳机从耳朵上摘了下来，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压抑。
  刚刚那段暮楚与她母亲李善春的对白，其实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楼司沉一想到将来自己与查里夫人迟早要迎来一场恶斗的时候，恐怕到时候最伤的人便是暮楚了。
  她说她谁也不选择，谁也想要，可是现实真会如此？如果有一天逼着她做选择呢？
  她一辈子弃不掉她的母亲，她要守护母亲一辈子，这是她做女儿的心愿，也是她的誓言，可如若有一天她知道自己的使命便是拿下她的母亲，甚至会为国家摘下她母亲的头颅，她又会如何看待他，往后又如何面对他呢？
  楼司沉把耳机摔桌上，同身后的薛秉吩咐一声，“好好盯着李善春。”
  “是！”
  “有任何动作的话，拿了！”
  “是！”
  李善春，国际军火走私的老三，六年前老大以及老二被国家政府逮捕，剩下老三成功脱逃，而他楼司沉，国际军火组织的龙头，如今首要任何便是为国家清剿军火走私罪犯，而她查里夫人自然是首当其冲第一人。
  但她为人狡猾，六年前利用假死的方法掩人耳目消失于众人视线，而如今见身份败露，才又现身于人群中，可楼司沉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招摇的现身，而他的人还偏捉不到她半点犯罪痕迹，这段时间他们一路追踪也没有发现她半点有异的行踪，所以，她到底回来是做什么的呢？如若是军火交易的话，在国内他们想要造次，那根本就等于是送死！
  这个问题，楼司沉至今还没想明白。
  只祈祷她能够看在她女儿暮楚的份上不要胡来才好！若是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安安生生的，与暮楚过着安定的日子，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他也能看在暮楚的份上饶她这一回了。
  “三哥，你觉得这查里夫人到底是为什么而回来的？”
  陆岸琰也没琢磨透这个问题。
  他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着。
  楼司沉也摇了摇头，拧眉，“这儿有什么是值得让她留恋的？”
  “……总该不至于是你爸吧？”
  “我爸？”楼司沉摇头，“如若我没猜错的话，我爸当初也不过只是她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如若她真喜欢我爸的话，以她的能力来说，她怎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娶我妈而不做出任何举动呢？这根本说不过去。”
  “这个女人，心思太深了！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你老婆……该不也是这样吧？”陆岸琰光想想就浑身渗得慌。
  楼司沉冷冷的睐了他一眼，“我老婆说了，她记住你了，你往我床上塞女人那事，她迟早叫你好看！”
  “靠！你出卖我？”
  楼司沉只回了他一记冷笑。
  陆岸琰顿时只觉背脊一阵寒凉。
  楼司沉脑子里忽而闪过一个念头，“手稿！”
  “什么手稿？”
  楼司沉的思绪太跳跃，陆岸琰还一下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