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缘_分卷阅读_89
作者:
祎庭沫瞳 更新:2020-06-12 06:43 字数:4082
见碧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谭氏说道:“你要不说,我就叫小五来了。”
碧竹知道,小五一来,肯定不会瞒着谭氏的。于其打麻烦,不如她直接说了算了。于是瞥了还在哭哭啼啼地赵氏一眼,把昨天的事一股脑儿全说了。
谭氏听完,气得脸都青了,一把扶起半跪在地上扶赵氏的冉凝,说道:“这种不分青红皂白,自私自利的人,扶她做什么?”
冉凝沉默地低着头,她也不是真心想扶,只是作为晚辈,总不能让人挑错。
谭氏把冉凝挡在身后,指着赵氏道:“只有你女儿是女儿,我家凝儿就不是女儿了?你知道疼你女儿,我还心疼凝儿呢!你女儿做下此等恶劣之事,还想让凝儿给她求情?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谭氏曾经也是当家夫人,说起话来是丝毫不含糊的。
“所幸凝儿没事,若真被你女儿雇的人伤了脸,你们拿什么陪?你口口声声说你女儿善良,我看整个京城没有比你女儿更恶毒的女子了。今日就算凝儿同意说情,我也不会同意的。你这种人,我们镇北侯府不欢迎,也容不下!”说着,谭氏冲门外喊道:“来人!”
“是。”门口的几个婆子快步走了进来。
“把这个赵氏送回万平伯府去,顺便告诉万平伯夫人,万平伯府的人自己看好了,别让她再出现在我们镇北侯府。”谭氏严肃地说道。
“是!”几个婆子领了命,架起赵氏就往外拖。
赵氏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几个强壮的婆子,只能一边喊着让冉凝放过冉筱,一边被拖出镇北侯府。
镇北侯和钟将军回来,正好看到赵氏被拖出府,心下也满是疑问。到谭氏那一问,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镇北侯一拍桌子,怒道:“我镇北侯府的孙媳妇也敢动,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冉凝连忙安慰着镇北侯,让他别动气,说自己没事,好在钟溯及时赶到。徐大人已有定夺,且听徐大人判决便是了。
钟将军也是气得很,直接给冉凝配了四个护卫,平日在府中倒不用,出门的话这四个人必须跟着。
虽然身边跟着人挺碍事,但这都是长辈给的关心,冉凝也没有拒绝,谢过后,陪着三位长辈一起用了早饭,又安抚了一番,才总算让他们消了些气。
钟溯起床后得知赵氏来过,又看到父亲派来的四个人,也没有拒绝。既然暗处的防卫不足,明着带着人也好,安全最要紧。
冉凝已经用过早饭了,所以钟溯用饭的时候她只是在一旁陪着,并没有动筷子。
“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钟溯放下汤匙,说道:“我回来时,小五说暗卫来报,西崖向北鑫开战了。我已经让通知姑母停了喂给皇上的药,皇上不日就会康复。这次之战,不到最后,我是不准备出战的。你怎么想?”
冉凝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不主动请缨是对的。我认为接下来应该要做的是在京中做好部署。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大皇子与西崖有勾结,无论这次西崖宣战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要在京中最好准备。以免大皇子或者其他皇子借机生事,意图皇位。”
像这种边关大乱,看似只是边关危险,但朝廷派兵派粮,无论对国库还是对人力,都是一次不小的消耗。边关战事越大,京中也就相对越薄弱。若真要生事,在西崖投降之前,都是很好的时机。所以他们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多做部署,以防万一。
“你说的没错。我一会儿去祖父那儿,同祖父和父亲再具体商议一下。”他们手里到底有多少兵,冉凝是不知道的,所以具体部署的细节,还要跟他祖父和父亲商量。
“嗯。”冉凝点点头。这事钟溯比她在行,也就不需要她多言了。
当天下午,西崖起兵一事就传到了宫中。
三天后,皇上病情大为好转,亲自上朝处理此事。钟溯也归朝了,但并未做任何表态。倒是大皇子,主动请缨愿带兵出征,平定西崖之乱。皇上考虑了片刻,大手一挥——准奏。
至于六皇子和奉国将军弄丢粮草一事,皇上也没空追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奉国将军是人才,又正好在西边边境,皇上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处置他。六皇子跟着奉国将军征战,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击退西崖,换回鑫北安定。其他的,都可退后再议。
暂且保住了六皇子和奉国将军,镇北侯府也能稍微松口气。接下来他们还要看形势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办。不过大皇子主动要求出征一事多少让他们有些意外,总觉得有些不合常理,却又抓不住头绪,姑且暂时不去想了,先把手头上应该做的事做好再说。
☆、第91章 揭发
第91章揭发
大军整顿完毕后,大皇子带着皇上的圣旨,领军前往西边边境。那里虽常年有军队驻守,但西崖这次大举来犯,原有的军队肯定是不够的,支援也必不可少。
大皇子出征,是皇上亲自来送的行,也是以此表示重视。皇后的脸色虽不好看,但也没说什么。倒是大皇子的母妃江妃和左相一派十分得意。待大皇子得胜归来,封个王位是肯定少不了的,到时候也能跟鸿王平起平坐了。
冉筱顾凶伤人,虽未达目的,却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帮着买凶的宝卉和剩下那两个混混已经判了处决,冉筱这边,赵氏求到了娘家。赵家给拿了不少银子,也算仁至义尽了。徐大人的意思是将人关到戒律庵去,不过也看在老万平伯的份上,给了万平伯一个选择的机会。若万平伯府有能关押冉筱的地方,也可以商量。
戒律庵听名字像是一个尼姑庵,庵中也的确有修佛之人,但那里是不对外开放的,专门关押一些罪行严重但又不至死的女犯。被关进那里的人这辈子都是出不来的,家属每三个月可以探望一次。在庵中的女子犯除了服刑外,每日还要念经劳作,忏悔罪孽。劳作的物品会拿出去换钱,给庵中买些檀香之类的。
但凡有可能,谁也不希望家中有女子被送到那里去,除了是真心向佛,否则那里对这些女子来说都是折磨。
万平伯是根本不想管冉筱了,徐大人怎么判他都认。俞氏更是不会管的,她巴不得冉筱被关进戒律庵,这事一闹,别说他们万平伯府了,就连冉姌的名声也都有损。冉凝是受害者,家中的亲庶姐要害她,她是被同情的那一方,自然不会让人觉得她有半点不好。而冉姌多了一个谋害庶妹的姐姐,着实伤名声,俞氏是绝对不会轻纵的。
赵氏求着赵家花了那么多银子,才勉强让冉筱不必一辈子关在大牢中,可戒律庵真心不比大牢好多少。她是想着府上有不少庄子,就算把冉筱送过去关着,也比去戒律庵强。而且自家庄子,她怎么也能说得上话。可谁知万平伯和俞氏都不同意,一心要把冉筱送进戒律庵去。
“伯爷,夫人,冉筱还年轻,日后她会改的。”赵氏苦苦哀求着。
“到戒律庵去改也是一样的。”俞氏悠哉地喝着茶,说道:“送到庄子上,万一她心生怨恨,再买通旁人害了庄子上的人怎么办?虽说庄子上都是下人,可那也是人命,不能弃他们的危险于不顾,否则谁还愿意真心效忠伯府呢?”
“没错。”万平伯点头道:“她连自己的妹妹都能下此狠手,我万平伯可没有这样的女儿。”
赵氏见哀求不成,便说道:“伯爷若不允筱儿去庄子上,那妾身就只好同筱儿一起去戒律庵了。”这话听起来倒多了几分威胁的味道。
俞氏一挑眉,说道:“赵氏,那戒律庵除了女犯,只有尼姑,你去能做什么?”
“什么都好,总比待在府上挂念着筱儿受苦强。”赵氏觉得这样万平伯应该会让步才对,府上服侍万平伯的只有俞氏和她两个人,万平伯早年又说过不会再纳妾,她这一走肯定是不行的。
万平伯考虑了片刻,放下茶盏,说道:“那好,你就随冉筱一起去吧。若戒律庵留你自然是最好,若不留,你就自己想办法吧。”
赵氏顿时就傻了眼,她只是想威胁万平伯一下,并不是真的想去戒律庵,没想到万平伯居然真同意了。
俞氏心里都乐开花了,但面还上是比较镇定,不等赵氏再开口,立刻说道:“既然赵氏去意已决,那妾身也会安排好的,伯爷放心便是。”
“嗯。”万平伯点点头,也不欲再多说什么,起身说自己还有事,便独自去了书房,留下一直没回过神来的赵氏,和已经掩藏不住笑容的俞氏。
万平伯一走,俞氏就对丫鬟们道:“去给赵姨娘收拾东西,让车夫备车,明早就送赵氏去戒律庵。”
至于戒律庵若不收赵氏,赵氏要怎么办,那就不关俞氏的事了。赵氏一个妾,出了万平伯府想再回来可没那么容易,她也不会允许赵氏再回来。而即便赵氏今晚就后悔了,她也不会让赵氏再见到万平伯。
清风院中,冉凝坐在筝前,拨弄着琴弦。她已经好久没碰这架筝了,难免生疏。现在她的手腕好了许多,义父给她的药很好用,好的也快。今天天气很好,冉凝也来了兴致,便起了弹琴的意思,慢慢弹起了一支节奏缓慢的曲子。
最近元衡阳和都沐一来得比较频繁,都是为了西崖的事。钟溯要跟她说,冉凝就略听一二,若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问。听闻西崖虽来势汹汹,但奉国将军和原本驻守的大将都是经验丰富的武将,在兵力不对等的情况下苦苦支撑着,等待支援,倒也没让西崖人攻入城内。待大皇子带军抵达,战况应该可以缓解一些。
送走了元衡阳和都沐一,钟溯回到清风院,在门口就听到冉凝在弹琴了。
“手不疼了?”钟溯进门后,有些担心地走过去,托起冉凝的手腕,认真地检查着。琴声也因此停了下来。
“不疼。”冉凝微笑道。
见她的手确没什么问题,钟溯才放心地坐到软榻上,说:“我也是好久没听你弹曲子了,弹一支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中了毒,身体依旧有些虚的缘故,这段时间他的内力虽依旧是全阴性的,但也没有出现突然乱蹿的情况,总体还算安稳,即便没有冉凝的琴音帮他静心,他也没再疯魔。这是个好现象,可时间一长,也让他难免会怀念冉凝的琴音。
“想听什么?”冉凝微笑着问。
“随意。”他并不挑剔,只要是冉凝弹得都好。
冉凝微微笑了笑,弹起了高山流水。虽略有生疏,但琴音并听不出顿涩,可见多年的练习并不是白费的,若非内行,基本是听不出那种生疏的。
看着冉凝细长漂亮的手,恬静漂亮的容貌,钟溯突然觉得冉凝跟了自己有些可惜了。可即便是可惜,他也没准备放手。他爱冉凝,所以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好好看着,好好护着。
一曲结束,冉凝笑道:“弹琴这东西果然不能扔下,我不过停了一段时间,水平就已经与之前相距甚远了。”
“我觉得还是很好。”钟溯并没觉得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冉凝笑了笑,没说话。现在她的手刚恢复,不能急于求成,慢慢捡回来就是了。现在举国上下都在为征战一事担忧,肯定不会设什么宫宴了,就算有宴,也会省去歌舞,礼乐司也能清闲一阵子。
“等六皇子登基,我就想办法调和自己的内力,摆脱疯魔。到时候我带你去隐居吧。”钟溯走到冉凝身边,捧起她的脸,轻声说道。
“好啊。”冉凝笑应着,她不需要多富贵,安逸、自在,对她来说比富贵更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