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儿科更是如此。
  你别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吗？
  你是想跟我说每天都有很多车子出车祸，总不能因为有车子出车祸就不开车是吧，我跟你讲，你奶奶我如非必要，那都是尽量挑大的车子坐，有地铁坐地铁，没有地铁坐公交，实在什么都没有，那也是尽量走，或者骑自行车，只有十分紧急的情况才会去打的，车子越大出事故的概率就会越低，越安全。
  谨慎点不是坏事，知道吗？”
  乔木继续内心毫不动摇的说教着，直到她儿媳妇刚好把转换病房的手续都办妥了，并且带着两个护士推着病床过来，这才停止说教：
  “庭昀，你过去一起帮忙吧。
  顺带着根据你爸现在的情况写一个调理和复健计划书出来，我午饭还没吃先去吃饭了，待会晚上我要看，你午饭吃了吗？没吃待会我带一点给你，对了，慧华你也没吃午饭呢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用了，奶奶，我吃过了。
  还是给我妈带一份吧。”
  张庭昀听乔木要去吃午饭，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他奶奶总算是要暂时离开了，他也总算能稍微平静一点，不用再听他奶奶唠叨了。
  至少未来半个小时不用了。
  真真是可喜可贺啊。
  “妈，随便给我带点吧，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随便来点就行了。”
  王慧华先是忙了一早上，然后又提心吊胆了两个小时，早就已经饿过了，所以此时反倒不怎么感觉腹内饥饿，只随意回应着，然后就赶紧开始跟边上另外一个护士一起搬动她的丈夫，将她丈夫十分平稳且毫发无伤的搬到另一个移动病床上，正式开始进行转移病房流程。
  边上的张庭昀看他妈和另一个护士搬人的时候还想要帮忙，不过转瞬他就知道用不着他帮忙，因为他妈和那个护士两个人十分轻松的就把他爸给搬到了移动病床上面。
  这种事其实很正常，做护士的刚开始可能力气不大，但是久而久之后，一个个不敢说是大力士，但力气也绝对不输于普通男人，甚至可能比一些不怎么锻炼的男人还要强壮不少，一个人单独扶病人，或者说一个人单独搬床，搬一些中型医用设备之类的，完全轻轻松松。
  因为很多医院有时候就是把女人当成男人用，把男人当畜牲用。
  忙起来谁顾得上男女。
  乔木看他们这没问题，立刻又问了一下待会他们要搬到哪个病房去，然后才转身离开去食堂，原身一直都遵循少食多餐的原则吃一日五餐，六点一餐，十点一餐，十二点一餐，三点一餐，六点一餐，每餐吃的都很少，菜饭加起来都绝不会超过三两重，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现在都已经三点多了，可是原身只吃了早上六点的那一顿，所以乔木这时候不饿才怪。
  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做。
  当然得先赶紧吃饭。
  吃完饭还有很多事要忙呢，比如说控制一下网络舆论，并且给起诉之类的事情提前预热一下，再比如说联系律师团队，跟他们商量一下具体的流程，顺带着提供证据。
  如果有必要的话，接下来可能还得再顺带着收集一些无罪证据。
  总之还是挺忙的。
  也挺麻烦的。
  不过乔木也不怕麻烦，反正肯定得给自家儿子寻个公道，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这点底气和时间乔木还是有的，根本不怕僵持。
  哪怕僵持再久，乔木也一定要让那个对她儿子动刀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一点她绝对不容协商。
  ……
  王慧华帮她老公找的那个病房是双人病房，同病房里住着的另一个人，就是先前胳膊受伤的那个李医生，他的伤不重，只是做了些包扎就被人送到这个病房住了下来。
  正好张维信跟他是同事。
  所以当王慧华表示她丈夫情况已经稳定，可以搬到普通病房的时候，负责人索性把他安排到这了。
  两个同行说不定还能有话聊。
  刚把人安定下来，病房里的人就互相打了声招呼，张庭昀也很客气的叫了声叔叔，寒暄了两句，然后这才把他妈拉住，小声地问道：
  “妈，可以跟我说具体情况吗？
  就是动手的那个病人家属到底为什么会对我爸他们动手？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是医院的错，也有说是那个动手的人的错，我到现在都还没能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说呢？两边都有错吧。
  等一下，你李叔叔就在边上躺着呢，让他跟你说，我也只知道个大概，他了解的应该更加清楚点。”
  王慧华是护士长，但是并不意味着她是急诊室的护士长，她和她手下的护士要在各科室到处跑，只是有一部分在急诊那边帮忙，所以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还真没有全程都参与其中的李医生了解的多。
  正好李医生又在边上。
  所以立刻就把声音稍微放大了些，既是说给她儿子听，也是说给病床边上的李医生听，说完，就把她儿子拉着，坐到了李医生床边。
  “你别说了，我来讲行了吧。
  庭昀是吧，你妈刚刚的话是有错的，这件事实际跟我们是基本没什么关系的，事情的起因是加护病房里一个老人器官衰竭，我们跟病人家属说没法治了，让他们放弃。
  就是因为这几句话，那个人就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把水果刀对我们动手，还说什么我们要是不能把那个老人救活了，要我们偿命，死什么的，可是那个人都已经器官衰竭了，我们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能治，结果不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刚刚王慧华的声音那么大，李医生自然不可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所以在他们母子刚坐到他床边的时候，他就直接开口说了起来。
  都不用王慧华问的。
  第809章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11）
  “年纪大了全身器官衰竭的确是没办法治啊，他们家也太过分了吧？
  这就是华佗在世也没辙啊！
  孝顺也不是这么个孝顺法。”
  张庭昀此时也是眉头紧皱，如果病人仅仅只是单方面某部分器官衰竭的话，那可能还有抢救和治疗的机会，可是如果是全器官衰竭的话，那根本就没什么治疗的必要。
  这已经不是用药治疗的事了。
  除非说哪天器官体外培植技术发展的特别好，能够把他体内所有器官都换了，否则根本就没得治。
  通知家属早做准备也算正常。
  哪有因为这就对医生动手的。
  “他们哪是孝顺？
  你知道那个老人在我们医院待了多久了吗，已经待了整十年了。
  十年前他就已经因为脑溢血丧失了自主呼吸，基本可以称之为脑死亡，这十年他一直都在加护病房里面靠呼吸机和药物维持生命，你以为这是孝顺吗，他们不过是舍不得老爷子每个月四万块的退休金。
  多活一年就是将近五十万。
  别以为我在瞎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每年只过来一次，你知道是过来干什么吗，是过来帮忙确定下老人还没死，能继续领退休金。
  说实话，以前我还对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句话有些不理解。
  如今，可不彻底理解了。”
  李医生嗤笑着摇了摇头，他们在医院里呆久了，什么人没见过。
  这种人在过去一二十年可能还不是很多，比较罕见，可是现在那真的是多的是，但凡家里老人养老金不少，同时本身治病还不怎么花钱的，那就没有儿女希望老人死。
  都长命百岁不死才好呢。
  可是这可能吗？
  他们医院还能管生死簿不成。
  这下子，坐在边上的王慧华和张庭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种情况他们能说什么，难道还能说那些老人该死吗，最终也只能叹息：
  “唉，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现在的人，真的是……”
  紧接着，便是摇头和沉默。
  沉默着开始做自己的事。
  不然能怎么办？批判吗？
  批判也没用啊，就是有人会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便已经没有自主意志，甚至于已经跟活死人差不多了，但是他们也不好直接说人家就不应该治，就应该直接放弃。
  毕竟，科技一直在进步。
  说不定就撑到能治疗的那天了呢，这种事，谁也不好说的，所以此时的他们不沉默还能怎么办呢？
  还能破口谩骂不成。
  ……
  这种相对安静的局面一直到乔木回来才被打破，因为乔木一回来就开始招呼她儿媳妇吃饭，然后顺带着还提着另一个饭盒给李医生：
  “我打听过了，你也还没吃吧。
  一起吃吧，反正你仅仅只是胳膊受伤，吃饭也不用顾忌什么，所以我就问了打饭的那位，让她挑了一点你平常常吃的菜，一起吃吧。
  庭昀你吃过就算了。
  赶紧抓紧时间写疗养计划。”
  “知道了，我正在做！”
  “真是谢谢您了，我本来还想着索性撑到晚上一起吃晚饭，没想到您就给我先打来了，对了，多少钱我转给您吧，不能让您老破费了。”
  李医生家里人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学，而且他受的伤也不重，所以就没有打电话通知家里人，再加上先前包扎浪费了点时间，所以他就错过了午饭，他们做医生的错过午饭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忙的话可能会抽时间去吃一下，忙的话，或者说实在懒得动弹的话，那可能就会继续往后推，推到下一顿再吃。
  李医生就是推到下一顿再吃的人，不过现在人家都给他带饭了。
  他怎么也不好意思拒绝。
  所以赶忙用没受伤的手接过乔木递给他的饭盒，然后就要转账。
  “不用，一顿饭我还请得起。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乔木当然不可能收钱，一边拒绝着，一边就已经坐下来跟她儿媳妇一起吃饭，等吃完了，乔木也不急着去收拾饭盒，而是坐到了她孙子边上，让她孙子把还没有写好的疗养报告拿给她看，想看看她孙子到底写了些什么，又学了些什么。
  “营养针，保养免疫治疗？
  不是，你上学就学了这些，小时候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吗，你爸现在这情况你就想着西医治疗，完全不想着中医，你到底学了什么？”
  乔木花了三分钟时间，很快就看完她孙子写的计划，然后便很是诧异地指着他，手指微抖的问道。
  “奶奶，现在大家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