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辉。
  周雅准备睡觉。
  儿子周龙哲的房间，却开了门。
  小脑袋弹了出来。
  鬼鬼祟祟。
  “龙哲，你怎么还不睡觉？”周雅有些生气，“明天还要上学呢！”
  “妈，你来！”周龙哲朝她招招手。
  母子俩，坐在床沿。
  “你要说什么？说完我睡觉了。”周雅打了一个哈欠。
  本就酒醉，现在那股疲乏劲儿又上来了。
  “妈，你觉得王辉叔叔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妈，我觉得他可以的。”周龙哲面色忽然严肃起来，根本不像个三年级的小朋友。
  “我和他聊天聊得很舒服，我们在很多事儿上看法都一样，你要是和他结婚，我也不会讨厌他。”周龙哲一板一眼道。
  说完，他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得看着母亲。
  希望得到母亲的回应。
  回应是——一个爆栗。
  周雅在儿子脑门，弹了一下。
  “嘣！”
  那叫一个清脆。
  “妈，疼啊……”周龙哲捂着额头痛呼起来。
  “还知道疼啊？”周雅横眉立目，“你跟我随便聊天也就算了，王辉叔叔和我们很熟吗？你就什么都往外说？人家会笑话你的！”
  “龙哲，你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很多话，必须要认真考虑才能说！特别是涉及大人的事儿，你是做不了主的，懂么？”周雅真是心累。
  孩子懵懂，累。
  孩子早熟，也累。
  但是，综合起来，周雅希望，还是让儿子恢复成同龄人的情商就好了。
  再这么发展下去，估计自己很快就无法影响他的内心了。
  那才是最可怕的。
  “妈，我问了，王辉叔叔，现在是离婚状态，就带着那天的小妹妹。”周龙哲还不死心，“要是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那你们结婚后，我就有妹妹了，想想就很开心啊！”
  “啊？王辉离婚了？”这是周雅，头回听说。
  “所以啊，王辉叔叔和你，都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如果能互相喜欢，那我就又有爸爸了。”周龙哲仰着笑脸，眼中都是期盼的光芒。
  他是真的很喜欢王辉。
  一个愿意和他聊天，不把他当小孩儿看的成年男人。
  周雅，鼻子一酸，将孩子搂在怀中。
  人生三十年，周雅自认为堂堂正正。
  但唯独，亏欠孩子良多。
  自己所托非人，让孩子变成了单亲家庭。
  成长中的父爱缺位，一度让周雅十分焦躁。
  好在，周龙哲惊人的早熟，竟然能够处理家庭残缺这种事。
  现在，与其说是周雅抚养周龙哲，不如说，她和儿子相互依靠。
  小小的年纪，已经能用成年人的思想和母亲交流，这种早熟让人心疼，也极为难得。
  周雅虽然没有中国古代三从四德的想法，不会去在乎什么“夫死从子”。
  但是，如果自己喜欢的男人，儿子也接受，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在孩子说出王辉离婚的那一刻，周雅的心思，有那么一瞬间的活动。
  双方都是离异带孩子，真的门当户对啊。
  而且，王辉是鼎信集团的管理层，还开着保时捷。
  如果能成，也是她周雅高攀。
  一时间，她的思绪混乱了。
  仿佛，老天忽然记起，还有她这么一号人，帮她牵线搭桥了。
  “我在想什么啊？”周雅晃晃头，把关于王辉的内容，驱除出去。
  可是，她明白。
  这个事儿，已经在心里留下印记了。
  以后再见到王辉，她可能就会不自觉得用某种眼光去观察他。
  “啊……妈妈，我困了，睡觉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周龙哲打着哈欠，自己进屋了。
  周雅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了灯，躺在床上。
  脑海里还翻滚着周扬在酒局上出现的那一刻。
  “老天爷，如果他真是你派来拯救我的，那拜托，再给我点明示，好么？”
  带着纷乱的思绪，还上涌的酒劲儿，周雅，沉沉得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团购商盟早会上，王辉总结了前一天的推进情况。
  奖励优秀员工。
  惩罚违规人员。
  并布置今天的任务进度。
  经过周扬铁腕儿的整顿。
  几天下来，商盟的员工们干劲儿高昂。
  大家拧成一股绳，不再被自家品牌所局限，走出去的时候，都以团购会顾问的名义活动。
  相互介绍资源，相互通联。
  电话到访数字，意向客户数字等关键内容，节节上升。
  老板们看到了起色，暗暗开心。
  虽然鼎信会展是个新成立的公司，没想到这个领头人，还挺有几把刷子。
  别以为这种指挥的活儿好干。
  一般而言，商盟的品牌数在十个以下。
  如果超过这个数字，那么商盟内部就会出现，自家同类品牌的内部竞争。
  比如，马桶品牌，不能有两个。
  否则团购宣传的时候，怎么办？
  白白消耗内部力量。
  这次的团购商盟，几乎涵盖了所有新房能够用到的家居用品。
  二十九个品牌，一条龙，一站式就能够购齐。
  可是问题又来了。
  不同的物件儿，定价不同，出货量肯定也不同。
  这就是麻烦事儿。
  所以吧，王辉能把二十九个商家的思想统一，最大限度得减少内耗。
  就这一手，让商盟内部的人，刮目相看。
  别说二十九。
  以前有过九个品牌的商盟，内部打成一锅粥的现象。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王辉虽然铁腕，但是效果真牛逼。
  大家都暗暗商量，下一季再搞团购，还找王辉的公司。
  当温宁代表王辉宣布，已经成功谈下一场露天车展的时候，会议室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大家暗暗赞叹。
  王辉这个总指挥，名副其实。
  团购外面搞车展，而且豪车到位，一线品牌不缺。
  这后面花费的心血，是众人不可想象的。
  众人死死得佩服王辉。
  不过，当王辉开玩笑一样的，将温宁如何促成此事说出来的时候，众人又惊呆了。
  大家心中只有一句话——有钱真特么任性。
  豪车不来？自己掏钱买一辆，用这个去和其他车行谈！
  天才般的主意。
  更重要的是，令人窒息的财力。
  不过，大家静下心来，反而对王辉，刮目相看。
  看一个人的身价，看他的对手。
  看一个人的底牌，看他的朋友。
  王辉，现在的对手是业内大佬级组织，三人禾。
  王辉，现在的朋友，不用眨眼，全款买四五百万的法拉利。
  商盟的商家们，第一次觉得，似乎、大概、可能……他们能和对面三人禾领的队伍，争一下！
  这种底气，拜王辉所赐。
  布置完了任务，温宁坐在王辉旁边，稍微歇口气儿。
  早晨起来，她一直在帮沈菲菲做统计。
  工作量不小。
  看到温宁和王辉肩并肩坐着说话，沈菲菲的嘴，又能挂衣服了。
  “讨厌的辉哥！都不理我！拿人家当牛做马，自己却和温姐姐聊天。”
  沈菲菲嘟囔着。
  但还是忍不住去看温宁和王辉。
  连她也要承认，如果抛开身份去看，温宁和王辉，好配啊。
  他们身上似乎有某种气质，高度契合。
  甚至很多时候，俩人会有不可思议的神同步动作。
  沈菲菲的嘴，撅得更高了。
  快要伸到天上去摘星星了。
  王辉，毫无察觉。
  他和温宁讨论的，都是更加细致的内容。
  比如场地的安排，以及其他一系列问题。
  温宁虽然不接地气儿，但是见过很多商业模式。
  眼界还是比王辉要宽。
  两个人，各有所长，相互补充。
  把团购会的细则，完善了不少。
  温宁甚至感觉到她和王辉之间，有宝贵的默契在快速生成。
  而同一时间，王辉接到了王乔的电话。
  “什么？出事儿了？”王辉，霍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