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赞，心情还算不错。
  那家要向他厂子注资的省外公司，已经有了初步答复。
  他们的副总，将会亲自来拜访孟赞。
  晚上约在饭店面谈。
  八字，终于有了一撇。
  孟赞脚步都轻松起来。
  他让工人将保时捷好好得冲洗了一遍。
  换上一套崭新的休闲装，开车直奔饭店。
  今天，孟赞要将自己的最佳状态，呈现给对方。
  促成这笔合作。
  始终处于兴奋状态的孟赞，自然不会去注意后方一直跟随的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内，焦亮紧咬钢牙。
  “妈的，你要真是这种人……就算我瞎了眼！”他低声念叨着。
  直到此刻，他依然不敢相信，多年好友孟赞竟然是出卖他的人。
  他一定要亲眼去看看。
  “保时捷……果然是保时捷。”
  “我从开始就没往你身上想！”
  “孟赞，要真的是你，你给我等着！”
  焦亮一边毫无意义得自言自语，一边紧跟孟赞的车不放。
  一路跟随，超车，并道。
  始终吊在孟赞身后。
  本地顶尖的风味酒店门口，石志明和苏沫微笑着等待孟赞。
  对方停了保时捷，快步下车，春风满面。
  这可是来自邻省的大财神。
  有了他们的注资，自己的企业就能活下去。
  美好的生活就能继续。
  “孟总，您好！”石志明丝毫没有“外省企业高管”的架子，主动走下台阶，和苏沫一左一右护送着他，走进大厅。
  李浩和小安，则站在大门左右两侧，始终注视着门外。
  焦亮，正一脸冷厉得快速追了上来。
  李浩和石志明擦身而过的时候，双方交换了一个眼色。
  石志明心领神会。
  知道焦亮正在快速靠近他们。
  时机已经到了。
  他，悄悄得放慢了脚步。
  孟赞有求于人，自然要注意石志明的态度。
  也跟着放慢速度。
  “孟总，那一千两百万欠款的事情，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扫清手尾？不管您是有约定还是其他原因，有这笔账，我们总裁恐怕也很难同意合作，今天您也来了，咱们争取把事儿解决了，您说呢？”石志明淡然道。
  背靠鼎信，抱住王辉的大腿，石志明的威势与日俱增。
  别说是孟赞，现在鼎信二级公司的那些老总，见到石志明也都笑呵呵，客客气气的。
  放在古代，这石志明真假也是个大内总管的角色。
  谁敢得罪？
  居移气养移体，石志明一身西装，带着一股微微的压力。
  “解决……肯定解决！”孟赞后背出了点儿汗，“今晚和王总聊聊，明天就去撤诉，等到我把后续的事儿解决了。咱们就可以继续合作了！反正也是假诉讼！”
  “老孟！”
  背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孟赞一愣，扭头一看。
  “老焦？你怎么也在这里？”
  来的，自然就是焦亮。
  他悄悄得跟在孟赞后面，刚才对方和石志明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真是心中一口恶气。
  孟赞啊孟赞，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把我卖了！
  “呵呵，老孟，我要是不来，还真不知道呢！”焦亮冷笑不已。
  孟赞的脸色有些尴尬。
  “你什么意思啊？”孟赞眼神飘忽，勉强问道。
  “老孟，我可是真把你当兄弟啊！”
  “老焦，这话怎么说呢？”
  “别装了，我都听见了！”孟赞低吼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就把握随随便便得卖给外人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这……”孟赞郁闷坏了。
  这话，根本没法说啊。
  “没话说了是吧？”焦亮嘿嘿笑道，“吃里扒外，把握卖给对方，孟赞，你干得漂亮！”
  说着，焦亮的眼神，扫过石志明。
  愤懑之意，溢于言表。
  “不是……我就找个投资人，怎么就出卖你了？人家看我有债务，还不能问问清楚？”孟赞也有些火了，“我帮你是情分，但是现在我遇到了麻烦，撤诉也不是问题吧？你大可以找别人再帮你啊！”
  “放屁！”焦亮吼道，“你特么的还跟早在这儿装？继续装，我特么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艹，焦亮，你特么的把话说清楚！”孟赞吼道，“说话夹枪带棒的，几个意思？我又不欠你钱！”
  “哈……来了！”焦亮嘲讽一笑，“嘿，还真是够淡定啊？”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焦亮指了指石志明。
  “什么人？他们是我的财神爷，来给我投资的！”
  “他们是鼎信的人！”焦亮低吼道。
  此刻，石志明和苏沫的表情，似笑非笑。
  “鼎信？哪个……鼎信？”孟赞下意识问道。
  “老孟，装得累不累啊？还有第二个鼎信么？”焦亮微嘲。
  “你们，是鼎信集团的？”孟赞猛然回身，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们不是邻省来的么？”
  石志明微微一笑：“我们是哪里的人，很重要么？如果能救你的厂子，鼎信的投资，你不要么？”
  孟赞张了张嘴。
  “啪！”
  双手狠狠得拍在自己的脸颊上。
  “老孟，你真特么的蠢！”焦亮吼道。
  孟赞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蠢？呵呵！”苏沫淡淡一笑，“孟总为厂子找投资，我们恰好可以投资，有什么蠢的？”
  “你口口声声说把孟总当做兄弟，你帮了他多少？他厂子资金链都快断了，你掏了多少钱？”苏沫步步紧逼。
  “这……”焦亮哑口无言。
  孟赞看了他一眼，快速转开了视线。
  这是焦亮，唯独不敢拿出来当面说的话题。
  “制造业，那……那就是个无底洞，不是几十上百万能搞定的，我……能力有限！”焦亮故作委屈道。
  “但是……”焦亮想要再解释两句，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
  他手下没有实体企业，是个靠倒买倒卖发家的。
  他从心眼儿里，看不上孟赞从事的行业。
  能轻松钱生钱，干嘛要累个半死去办厂子？
  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孟总，我们上去吧，王总等您半天了！”石志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淡淡说大搜。
  选择，摆在了孟赞面前。
  去？
  不去？
  到底选哪个？
  “你们老总既然在，那就算我一个！”焦亮被鼎信众人耍了一把，不忿道。
  “请吧！”一旁的小安走了过来，接过引导焦亮的责任。
  “焦总，我们这应该是第三次见面了吧？”
  “你都知道？”焦亮愕然。
  李浩也笑着出现：“你应该觉得自豪，因为这坑，是我们王总亲自挖的，质量是不是很高？”
  焦亮嘴巴张得极大。
  妈的，原来从浴池里开始，他就被耍了。
  被鼎信的人耍了。
  被鼎信总裁王辉，耍了！
  “走，我去见你们老总！”焦亮怒不可遏。
  ……
  王辉端着一杯茶，从顶层包厢的窗口向外望。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员工宿舍，按照现在的进度，明年春天，应该就能开建了！”王辉低声自语。
  “辉哥，焦总和孟总到了。”石志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王辉转过身，面带笑容看着进门的俩人。
  “我是鼎信王辉，欢迎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