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怎么办？”
  婚礼酒店的某个安静包厢里，关凤耀问王辉。
  “不知道。”王辉坦然道，“我好好想想的，首先……得找地方住了！”
  不是总裁，就不能再居住大平层。
  但是自己的房间，又给了李浩兄妹。
  带着沈菲菲，需要一个宽敞的地方。
  王辉叹息一声。
  一切来得太快。
  “地方不用搬！”关凤耀道，“毕竟菲菲要康复，需要一个好环境。现在沈家的状况很差，让她回去住也不现实！”
  “我这不成了占便宜了么？”王辉勉强一笑。
  “王辉，你是我的孩子，不管你怎么想，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吕涛没有我们的帮助，他无法上位，一套平层的使用权，他犯不上和我龃龉。放心住着！”
  “好！”王辉点点头。
  如果是从前，他肯定会咬牙搬出去，就为了骨气。
  但是现在，他变了。
  小丫已经住习惯了。
  菲菲也需要空间。
  而且，他搬回去，李浩兄妹怎么办？
  “想做什么？我帮你！”关凤耀很直接，“你想在鼎信呆着，我就给你安排位置，想创业，看好项目，我给你拿钱！放心，鼎信，早晚都会回到咱们手里，李家的孤儿寡母，掀不起风浪。”
  “我累了！”王辉道，“整天勾心斗角，太无聊了！”
  “糊涂！”关凤耀冷哼一声，“这么大的集团公司，好几万的员工，这是常态！懂么？你以为是你的众星？两百多号人，吃饱了就完事？大集团的战略方向，市场策略，关系到很多人的饭碗。同时，谁的手指缝里漏了一点儿，就足够让一些垃圾吃得撑死。”
  “你不争不抢，以为自己很高贵？很超然？那是傻逼！”关凤耀直接爆了粗口，“再大的体量，也挡不住内部人挖墙脚，这个集团，只有咱家人，才会真的关心！李家的老头子已经挂了，李程程娘俩只是想要夺权，让她们来决定集团发展，那是自寻死路！”
  “王辉，你记住！这事业是我一刀一枪拼回来的，有很多人盯着，想要吞下去，以前是我来护着，以后，要你来护着！”
  王辉无奈得摇摇头：“我现在不是总裁了，有什么资格护？”
  “你是我儿子，这就是资格！”关凤耀冷笑道，“今天这些牛鬼蛇神全都跳出来了，很好。咱们分分工！高万全，我来对付，李程程你来对付！”
  “那个北京来的公子哥，呆不长，我是拿他没办法。但是，在咱们的一亩三分地儿上，他也拿咱们没辙！我估计，李程程还有后续手段，你平常小心点儿！”
  想了想，关凤耀又说：“温宁走了，智能家居不能扔了，你全权负责吧，你的团队的人继续跟着你，自己人，用着放心！”
  “好！”王辉也没矫情。
  温宁向智能家居项目倾注了很多心血。
  现在被迫离开，他有责任，帮她守护成果。
  这个时候，张萌敲门进来。
  “你们聊！”关凤耀一看是他，立刻转身出门。
  “萌哥！”王辉苦笑道，“温小姐是不是走了？”
  “嗯，她订了最早飞北京的航班，已经去机场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张萌将一个信封放进王辉手里。
  “兄弟……我不知道该说啥！”张萌拍拍王辉肩膀，“以我对小姐的了解，她没那么容易走出来！就算当不成情侣，当个朋友也可以……当然，别让你家菲菲郁闷。算了……我都说些啥啊？走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北京见。”
  张萌给了王辉一个熊抱，转身离开。
  王辉，慢慢打开手里的信封。
  一张信纸，折叠得整整齐齐。
  一股清香的味道，在鼻尖儿萦绕。
  那是温宁日常身上的味道。
  不知道是体香，还是……用了某种化妆品的结果。
  这就是真的见信如面。
  似乎，温宁还在他的对面，在畅谈未来的产品构想。
  王辉心中升起一股愧疚感。
  原来，心里一直有温宁存在的角落。
  只可惜……对不起。
  我已经有菲菲了。
  只能辜负你了。
  信纸上的字迹是温宁的，娟秀的类似小楷的字体，十分熟悉。
  字数不多。
  用阿拉伯数字当做序号写在最前面。
  条理清楚。
  王辉不由失笑。
  这种写信的方式，和温宁平常处理事情的方式，真是一样一样的。
  简单扼要，绝对不罗嗦。
  直接用条目代表。
  有点儿理工男的意思。
  “王辉，我回北京了。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
  开篇第一句，王辉看了之后，怅然若失。
  然后摇摇头，将这种情绪排出脑海。
  “我再次向菲菲致歉，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不该让这种喜欢，打扰别人的生活。”
  王辉叹息一声。
  “下面几件事儿，务必请你帮我完成，感激不尽。”
  “一，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请你无论如何帮我盯住，资金人员，我可以协调，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这样结果我不接受。”
  “二，项目团队成员，尽最大努力保留。默契很难培养，团队得之不易。”
  “三，如果你决定创业，我会入股，但是不会参与管理。菲菲很懂事，她明白我的意思。”
  “四，最近要小心，肖扬睚眦必报。”
  “五，最后一条了，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一旦遇到过不去的坎儿，记得带上菲菲来找我，必然全力帮忙！”
  信纸的最后，温宁留下了签名。
  还有一个手画的笑脸。
  “辉哥！”门又开了。
  沈菲菲自己推着轮椅进屋。
  “你忙完了么？该敬酒了！”沈菲菲含笑道。
  “好！”王辉点点头，“对了，这是温宁留给我的信。”
  王辉把信纸，递给妻子。
  “是温宁留给你的，又不是留给我的，你留着吧！”沈菲菲眨眨眼，“我不会吃醋的！”
  “你还是看看吧，我对你，没有秘密！”王辉将信纸塞进沈菲菲手里。
  “真给我看？”
  “真的！”
  夫妻之间，小小的情趣。
  沈菲菲大大方方看信。
  看完之后，她慢慢严肃起来。
  王辉有些不自在了。
  “我和温宁真的没什么。”王辉道。
  “我知道！”沈菲菲道，“其实，我很喜欢温宁。她对你是真的很好。”
  “这信上最后一条，等于多给了你一条命！”沈菲菲道，“我很感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