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开的书单，我读完了！”
  王辉恭恭敬敬得将自己的读书笔记递给周炳婵。
  这位“佛系”女子接过来，开始翻看，书页翻得很快，像极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学生。如果不是知道周炳婵异于常人，王辉一定以为她在装逼。
  而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聪明人的。
  和周炳婵相比，王辉连弟弟都算不上。
  按照王辉自己的的定位，在周炳婵面前，他就是个垃圾。
  不光是他，所有出现在周炳婵面前的所谓青年才俊，大部分——都是垃圾。
  事实残酷而真实。
  “笔记，还可以吧……遗漏了几个要点，没关系，第二次回顾的时候，再看！”周炳婵快速得翻完了笔记，对王辉投以赞许的目光，“你虽然智力水准一般般，但是态度还是不错的，继续保持。”
  王辉想哭。
  真的。
  这些读书笔记，是他三十多年里写过最难的笔记。
  世界政治的运行逻辑和结构，拜托，这种东西王辉做梦都没梦到过，现在突然扔出一本书给他看，看完之后写读后感，这就是赶鸭子上架。
  好在王辉硬扛住了。
  “这是今天的书，早点看完早回家，知道你过几天要出去玩，给你减轻点儿压力！”周炳婵笑着又扔过一本书。
  “《黑羊效应》，老师……谢谢！”王辉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周炳婵的涉猎范围，十分广泛，不过一阵子的学习下来，王辉发现她的主攻范围还是政治历史心理等偏人文的学科，对于自然类学科，她虽有涉猎，却不是很深刻。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周炳婵瞪了他一眼，“现在成了温家的准女婿，怎么说话都不会了？”
  “老师，不是准女婿，我和温宁只是在恋爱！”王辉立刻纠正。
  “行了吧，别装了！”周炳婵翻了一个白眼儿，“都已经传开了，装也没用！”
  “老师，您和温宁她们都很熟么？”
  “熟？算不上，主要是他们经常找我帮忙分析形势，所以打过不少的交道！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要出去玩？”
  “那老师，他们没请您么？”王辉合上书本。
  “请了好几次，我没去！”周炳婵把呈现趺坐姿势的双腿放开，扭身坐在床边，双腿凌空，“想用我给他们涨面儿，我才懒得给他们这个脸呢！”
  王辉暗暗咋舌，自己这位老师也太有个性了吧？
  “温宁他们这个圈子，在商界有点儿底蕴，但是不算顶级的圈子。当然，那个圈子我也进不去，人家也看不上我，我是特立独行的野狐禅，那群人身边有一帮子大学教授学者捧臭脚，我也看不上，也弯不下腰。”
  “温宁他们那个圈子吧，高不成低不就，都是一些向上上不去，向下又掉不下来的人，凑成一堆。不少人和我年龄差不多，还有我之前的一些朋友，所以偶尔会有一些交流，过年这个活动，已经搞了好些年了。”
  “无非是找一些所谓专家学者，免费带着他们玩一圈儿，然后再给点儿礼物或者购物卡，坐一起聊聊形势，看看不能找到新路子，又或者是让某些专家学者给他们站站台，摇旗呐喊一番，不过，这个层次能找到的人，本身的层次也不算顶尖，影响力有限，在我看来就是自娱自乐。”
  周炳婵当真是目无余子。
  王辉低着头，开始看书。
  《黑羊效应》很快看完，又换了一本国际政治类的概念类书籍。
  这种书，最为难读，因为可读性几乎为零，通通都是理论。
  不过，王辉倒是读得津津有味。
  “好！”看着看着，他一拍大腿。
  周炳婵眼尾一扫：“怎么？领悟了？”
  “嗯！”王辉用力点点头，“还是要多读书啊……要不然，很多事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呵呵……”周炳婵淡淡一笑。
  知识，让人明智。
  很多人活了一辈子，浑浑噩噩，连自己的日子都没过明白。
  现在，王辉眼前展开了一个更大的世界，他怎么可能放过？
  “这话说的好！”王辉道，“民主，如果他的人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管用，那还当什么主？如果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能做成，那我们不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么？”
  周病残笑了笑：“能明白就很好，毕竟还有那么多跪族，慕洋犬觉得外国好呢！”
  “哈哈，老师，我可是百分百的爱国者！”王辉笑得很开心。
  笑完之后，继续看书。
  周炳婵也在快速翻书，忽然停了下来：“王辉，你想过以后么？”
  “嗯？老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和温宁是情侣关系，未来如果不出意外，一定会进入她家的企业工作，甚至还会占据高管位置，你想好要做什么了么？”周炳婵盯着王辉，目光灼灼。
  “我？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那是温家的公司，而且我其实更想回南京。”王辉坦诚道。
  他的根在南京，那里有鼎信。
  有弟弟王乔。
  还有……岳琳。
  还有……沈家人生活过的痕迹。
  王辉晃了晃头，把突然升起的对沈菲菲的思念甩出脑海。
  “摆在你面前的阶层跃升的机会，你不要了？”周炳婵似笑非笑。
  “我不在意什么阶层跃升，我只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王辉摇摇头。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呵呵，家族企业，一旦形成规模，接班的麻烦其实一点儿不亚于股份制企业。温家的企业矩阵规模不小，温宁想要全盘接过来，需要时间，尤其是需要有人，她在竞争中本来不占优势，是你硬生生帮她上了位，你难道就要看着她单打独斗？”
  “老师，这怎么会呢？毕竟温宁的二叔，正在慢慢得交接啊！”
  “幼稚！”周炳婵瞪了王辉一眼。“这里是北京，温家是很有影响力的商业家族，比你盘踞在南京的父亲强很多，你用看你父亲公司的眼光去看温家的企业，那就要饭经验主义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