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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小丹正在做的产业？”
  产业园，距离丹辉重工厂址，还有一百多米的路边，商务车内，李霄虹看着夜色中依然灯火辉煌，热火朝天施工的场地，轻声问道。
  “是，我跟当地相关部门了解过，就是这里。”小助理轻声回应道。
  所谓小助理，也三十多岁了。
  他单独出去，也是能和国有银行总行中层领导平起平坐会谈的存在。
  现在，却只是十分谨慎得坐在李霄虹身边，认真汇报。
  其实，不用他汇报，李霄虹也知道。
  毕竟有张鲁秀这么个“内线”。
  张鲁秀，就是李曼婷中意的女婿人选。
  家世清白且和李家门当户对，而且从小两家住得也不算远，张鲁秀有时候会因为父母不在家而去刘丹家蹭饭。
  论关系，他和刘丹可比严正杰近。
  不过，唯一的问题，张鲁秀比刘丹小三岁。
  刘丹又早熟，从来都是把他当成小屁孩儿。
  不过，李霄虹相信，只要给与两个年轻人更多的相处时间，他们会慢慢走到一起的。
  所以，张鲁秀主动过去帮助刘丹，其实就是想赶紧让她“完成”梦想，然后回归正常生活。
  进体制不好么？
  稳稳当当按照她安排的路线升迁不好么？
  跟个野丫头似的，整天跟着其他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那是自己女儿该干的事儿么？
  李霄虹没有见过王辉，但是仅仅从这些侧面就对王辉有极为恶劣的印象。
  女儿和王辉的关系的开端一直到现在，李霄虹都有了解过。
  知道的七七八八。
  在她心里，王辉只是一个身世有些坎坷，但是运气还不错的男子。
  阴差阳错救了自己女儿，然后就扑在女儿身上不下来。
  以女儿的经验和智商，竟然对王辉如此够意思，那说明对方一定是某些方面的高手——比如，在精神上善于给别人洗脑，又或者是善于营造自己的人设。
  而这些特点，恰好打中了女儿的弱点。
  这才让女儿心甘情愿得为他背书。
  顾瑞和李曼婷坐在后方。
  而李家其他人，还在飞机上陪伴着李霄汉的骨灰。
  “带我去看看。”李霄虹眉头紧皱，“我去见见那个王辉，看看能让我女儿放弃我为她计划的路，死心塌地陪着一起打拼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言语中带着明显的负面情绪。
  李曼婷讷讷开口：“大姑，其实王辉人还不错。”
  “他人怎么样，我自己会判断。”李霄虹绷着脸开口。
  李曼婷就再也不敢说话了。
  而顾瑞则没心思说话。
  他还沉浸在悲痛中。
  老师就这么走了，他虽然认清了眼前的道路，却还是会迷茫。
  ……
  “王辉，你这是……”
  晚饭后，王辉满脸严肃得带着刘丹走进办公室隔壁的空房间，里面已经进行了简单布置。
  靠着一面白墙，有一张桌子。
  上面摆着香炉，中间燃着三支线香。
  然后有两个放满水果的盘子。
  供奉的是一张李霄汉的遗像。
  这是一个简单的灵堂，是王辉专门交代石志明去赶办的。
  “我们都没办法亲自飞到巴西去，但是没有李霄汉先生，鼎信也许在和荣国的决斗中就已经被吞下了，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更不会有今天的丹辉重工。做人不能忘本，霄汉先生是我的恩人，更是我尊重尊敬的长辈，他从未要求过我为他做什么，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遥祭他了。”
  说完，王辉郑重其事得抽出三支没有燃烧的线香，点燃。
  双手合十，将线香夹在手掌中间，朝着李霄汉的遗像，深深弯腰鞠躬。
  连续三次，接着将线香郑重其事得插入香炉中。
  “丹姐，你也来吧。”王辉抽出了三支线香，递了过去。
  刘丹接过香，眼泪又流了下来：“王辉，你有心了。”
  “别这么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丹辉。这是霄汉先生应得的。”
  看着刘丹闭着眼睛，流着眼泪，认认真真完成对李霄汉的祭奠，王辉干咳一声：“那个，丹姐，其实我觉得……现在你应该回到你母亲身边。”
  “她刚刚失去了她的亲弟弟，肯定悲痛万分，需要有人照顾，有人开解。”
  “丹辉这边，有我足够。你回去休息一阵子好么？”王辉深知刘丹的骄傲，他不能直接出言让刘丹退出项目。
  只能先让她离开工地，然后再继续想办法。
  要知道，这位天之骄女明明可以住在城区里的酒店，却没有娇气，一直跟着王辉石志明等人住在厂里宿舍。
  这一阵子，刘丹的皮肤明显变差不少。
  来来回回到处跑，她一直以来光鲜洁净的形象也受到了影响。
  “回到我母亲身边？”刘丹眉头一挑。
  “对啊。”王辉双手一摊，“特殊时刻，你应该回家和她待一段日子。”
  “辉总，你有话直说。”刘丹看着王辉的眼睛。
  “我……”王辉可怎么说出口？
  刘丹全力以赴和他推动项目前行，但是这个时候他却要逼退刘丹。
  哪怕理由再冠冕堂皇，也没办法说出来啊。
  可是……难道就要用丹辉重工这个项目一直绑住刘丹么？
  让她一个大美女就这么在工地上，车间里消耗她的人生时光？
  她应该找一个合适的男人，谈一场快乐的恋爱，然后按照母亲策划的路，稳稳当当走下去，成为一个众人瞩目的天之骄女，而不是在这里慢慢变得和他们这些糙老爷们差不多。
  “王辉！”刘丹忽然抓住王辉的双臂。
  “你是想要甩了我，对么？”
  虽然听上去这个“甩”字容易出歧义，但是毫无疑问，确实是这样。
  王辉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看着我，你让我回家，是不是要甩了我？”刘丹大声问了一句，眼中已经有了泪水，“我付出这么多，你一点交代不给我，就要甩了我么？王辉？”
  在厉声的质问中，他们俩人若有所觉，很有默契得扭头看向门口。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门外是目瞪口呆的四个人。
  最前面的是保持着拧门把手动作的张鲁秀，他表情精彩万分。
  后面的几个人，王辉一眼就看到了同样满脸震惊的顾瑞和李曼婷。
  然后是……另一个和刘丹长相极其相似的中年女子。
  这下，误会可大了。
  王辉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