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你觉得怎么样？”图呼含笑看着周选祖。
  “呵呵……呵呵……挺好！”周选祖点点头，心中却涌起一阵无力感。
  图呼，还是太年轻了。
  竟然妄想着他能扛下所有？
  要动他的可是李霄虹。
  懂么？
  那是林晓慧和荣国集团都要慎重对待的女人，所在的层次岂是图呼这种地域大豪能理解的？
  说句难听的，人家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知会一声地方，他图呼未来就变得寸步难行。
  而且，让他周选祖下半辈子就困在呼和浩特，在图呼的羽翼下做一条狗？
  怎么可能。
  “老弟啊，你的好意哥哥心领了，可是我不能留下啊！”周选祖摇头叹息，“这一次，我招惹的不是一般人，也怪我托大了，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请老弟安排我出境，去蒙古。剩下的，就由我自己承担吧。”
  周选祖这是明确拒绝了图呼的第一个提议。
  图呼倒也不是很意外，点点头之后，沉默良久，忽然开口：“理解老哥的选择，那我再说个办法，老哥看看行不行？”
  “说吧。”
  “我陪着老哥，回北京！”图呼倒是仗义得很，“我在北京也有几个认识的朋友，位置还不低，不管老哥遇到了什么难事儿，我们一起想办法，帮你过了这一关。哪怕非要坐牢，那我们想办法给老哥减刑总还是办得到的。周大哥，您觉得呢？”
  “我不能回北京！”周选祖摇头拒绝，“不是我信不过图呼兄弟，而是我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图呼依然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沉默了足足十几秒，图呼缓缓开口：“周大哥，当年我们一见如故，虽然这些年我们没有很多交集，但是兄弟我真心希望能帮助大哥渡过这次难关。”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这次的事儿，知道您惹到的绝非常人，之前请您留在呼市，您拒绝了。回北京，您也心有顾虑，兄弟我大胆说一句，如果周大哥肯散尽家财，去补偿那些……小女孩和他们的家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图呼兄弟啊……你不知道啊。”周选祖用力摇头，表情严肃，“就算我肯，但是这次的对头也不可能放过我，我只求图呼兄弟你能尽快安排我出境，大哥在异国他乡给你立长生排位，日夜祈福。”
  “唉……”膀大腰圆的图呼微笑叹息一声，“就知道周大哥，还是一如既往。”
  “这样，我这个做弟弟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图呼摇摇头。
  什么意思？
  “周大哥，我是走江湖的，最讲究一个义气，你听我一句劝吧，你能走到哪里去？”图呼紧皱着眉头，“兄弟我不想看着你走上死路啊！”
  “你要是这讲义气，就把我送到中蒙边界去！”周选祖实在忍不住，拍案大喝。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转而，周选祖苦恼万分得抱住了头，“我都已经这样了，如果再留在国内，我才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唉……”图呼也没生气，只是长叹一声，“周大哥，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平安出境？”
  说完，他摇摇头，起身离开。
  餐厅里的其他人员，也跟着图呼离开。
  转眼间，这豪华的餐厅中，就剩下周选祖一个人孤零零得坐在长条案的另一端，目瞪口呆。
  “什么意思？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你说句话啊！”周选祖强忍着疼痛吼叫起来。
  但是，偌大的餐厅中，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图呼似乎从未来过。
  身后，似乎传来脚步声，周选祖扭头一看，却看到满脸笑容的顾瑞拎着一根球棒朝他快速冲来。
  “不！”
  “嘭！”
  球棒，结结实实得砸在周选祖背上。
  周选祖大叫的声音刚出来一半就戛然而止。
  后半句化成一蓬血雾，从他的咽喉喷出，将面前的美味佳肴全部染成了红色。
  顾瑞毫不留情，继续抡起球棒，连续轰在周选祖背上。
  足足打了七八下，才被王辉拉住。
  周选祖满嘴是血，满身是血，满脸是血。
  他惊恐而艰难得翻过身，看着顾瑞，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瑞随手把球棒一扔，淡淡一笑：“是不是很惊喜？我怎么会在这里？”
  很快，图呼回答了周选祖的疑问。
  图呼，出现在王辉身边，看着周选祖满脸的哀愁：“周大哥，顾先生和王先生已经在我这儿等你一天了！”
  “这……不……不可能。”周选祖双眼骤然瞪大。
  他想不通，为什么顾瑞不但能追踪他，还能提前预判他……不对。
  “你们……监听我……打电话！”好在周选祖还不是傻到家的人，终于反应过来。
  顾瑞凑近了，仔细看着周选祖的脸：“老家伙，你这位兄弟其实很够意思的，是你不知道珍惜，连续拒绝他三次好意。”
  周选祖瞪大眼睛。
  王辉走过来淡淡道：“图呼先生和顾瑞争取了机会，顾瑞答应，如果你听图呼的话，按照他安排的做，那就放过你。”
  周选祖嘴巴张大，眼中满是懊悔。
  图呼只能无奈叹息。
  顾瑞看了图呼一眼：“昨天我说什么来着，他不可能听你的，我没说错吧？”
  “我知道，只是看在往日情分上，想要尽力一次罢了。”图呼摆摆手，一脸颓丧，“周大哥，顾先生和王先生来头不小，我手下还有很多人要跟着我吃饭，我也是没办法！”
  周选祖咧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原来图呼那三个办法，是在帮他。
  图呼应该是确定他跑不了，所以才想着帮他留下一条命。
  没想到，他周选祖还妄图利用图呼出境……可笑可笑。
  周选祖笑了。
  自始至终，他一次次燃起希望，一次次失望。
  到现在，他被顾瑞几球棒打在背上，已经丧失了逃跑的能力。
  而顾瑞和王辉就像是猫在戏耍老鼠一样，随意玩弄。
  “顾瑞……你是不是从没打算放过我？”周选祖抹去嘴角的血迹，认真看着顾瑞问道。
  “你害死了我的老师，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么？”顾瑞居高临下，冷冷答道。
  “是……换成我……也断然不可能。”周选祖自嘲一笑。
  他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但是刚刚离开座位就双腿一软，倒在地上，仰面朝天。
  “顾瑞……我不想跑了。”周选祖看着天花板喃喃道。
  “我有些失望，你这就放弃了？”顾瑞冷冷道。
  “我跑得了么？”周选祖苦笑，“你们一直把我攥在掌心里。”
  “我依然会遵守诺言，这几棍子就算是利息，你可以接着跑。”顾瑞不动声色。
  “好……那我……就继续。”周选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