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起来说，香山系主体经营行为，都在国内。
  但是在国外，它依然有触角。
  同样是经过了艰难得穿透，王辉才知道香山系在做什么。
  在一衣带水的邻邦，在那个输出偶像制造流水线的蕞尔小国，被香山系利用多层架构掌控的几个交流机构，也在做着和荣国系旗下机构差不多的事儿。
  推广中国文化的同时，重点做的就是“寻根问祖”。
  不管你是井上，松下，还是田中或者山下……只要有人和东方大国的血缘能够牵扯上关系，马上就会有相关的组织和个人找上门去。
  理由多种多样，比如寻找因为二战流落在日本的中国人遗孤和后代，寻找二战被带到日本的中国劳工，但是最终都指向一个目标——被找到的人，是中国人，或者是中国人的老朋友，或者是中国人的恩人……
  从那几个机构建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以上，他们的工作卓有成效，在日本不同的城市寻找到了这种人大约两千人。
  而同时，他们还在小心翼翼得做着一些事情。
  比如，平假名片假名与汉字源流的研究，还在日本几所很优秀的大学里开设了课程，要么是中国客座教授，要么是他们资助日本本土学者研究。再比如，日本文化中中国文化源流研究等类似课题。
  所谓“文化母国”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切存在过的历史事实。
  打着学术交流的幌子，可以塞进去很多私货。
  但是目前，香山系能做的事情不多。
  一衣带水的邻邦对这种事很敏感，防备心很重。
  能有今天的成果，实属不易。
  当然，这方面的优秀学生，可以到中国留学，学费和补助嘛……都好说。
  十年间，已经资助了大约四百到五百人。
  可想而知，未来这群学生回到日本，随着时间慢慢成长起来之后，将成为一股重要的力量。
  看上去似乎挺容易，实际上这种探索无比艰难。
  从纸面上，王辉无法知晓这其中有多少明里暗里的交锋，不同势力的博弈。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那个发明偶像产业链的国家里，只是开展的难度更大，众所周知，整个宇宙都是它们的，这样的国家想要进行“交流”会有天然阻力。
  不过……没有什么用钱办不到的。
  香山系小心翼翼躲在幕后操控的这几个机构，正在秉承愚公移山的精神，坚定缓慢得推进。
  这就是周冰蝉能够找到的所有资料。
  看完之后，王辉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冰蝉微微一笑：“荣国和香山，都在做同样的事，只不过一个是吃里扒外，一个是为国征战。”
  “香山系在做的事，李霄虹一定知道，但是这些事儿未必是她能控制和左右的，因为这种事情即便出成果，也要将时间跨度放在五十到一百年这个维度。李霄虹这一生未必能看到香山系做这些事的明显结果，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我不明白！”王辉摇摇头，“香山系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为了在未来一百年以内必然发生的东北亚民族整合做心理铺垫！”周冰蝉满脸平静。
  王辉笑了：“老师，你又要给我讲天下大势了。”
  “不讲，但是你得明白李霄虹正在做的事情。在普通人看来，这是一种很傻的做法，自己到死都未必能有结果，何必呢？可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早晚有一天能成。”周冰蝉点点头，“说实话，我很佩服李霄虹这样的女人。她比那些眼睛里只有钱的商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同样，这样一个心怀远大的女人，你想让她拉你出泥潭，你千万不要跟她耍小聪明，或者剑走偏锋。而是真诚得请求她帮助。”
  “你父亲对你的期望，是让你成为国商，但是如何才能成为国商？实业兴国可以，为了国家出钱出力也可以，老百姓需要什么你就造什么，同样可以、像李霄虹这样，更加可以。”
  “商人的目的是赚钱，如果你能脱离赚钱这个目的……天地是不是更加广阔？”
  “老师……”王辉无奈摊手，“其实这种事只能靠自己，您已经给我很多资料了，想要说服李霄虹，只能动之以情了。”
  “从我本人角度，我并不希望你和刘丹以及她的家人走得太近，你的女朋友是温宁。”
  王辉点点头，带着满肚子惆怅告辞了。
  进了车内，他无聊翻看自己的微博账号后台。
  这些日子以来，王辉能收到很多私信，有想请他帮忙曝光恶行的，有想要认识搭讪他的，不一而足。
  平时王辉都是随便看看，遇到很严重的，他都会转交警方，让专业人士去查证真伪。
  反正在警方微博号的运营者看来，他王辉的转交，也就是一封私信而已。
  但是今天……一条私信吸引了他的关注。
  对方号称是荣国集团员工，有关于王辉本人的事情，想和他谈谈。
  ……
  “刘丹，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可以救王辉。”
  病房内，温宁紧紧抓住刘丹的手，眼圈发红。
  “他对付赵勇，是因为赵勇想要对他下手，这事儿我也有份。”温宁的眼圈有些发红，“现在闹到这个程度，我担心事情会盖不住。”
  “我现在彻底乱了，不知该怎么办了，丹姐，你帮帮他吧。”
  “温宁，我和母亲提过。”刘丹满脸为难，“母亲的态度很坚决，她说王辉的事情需要王辉自己解决，轮不到我去多嘴。”
  “那……那你觉得，她会出手么？”温宁心中慌乱不已。
  “万一，我是说万一……那件事儿被查出来，我一定会安排王辉早一步出国。”刘丹咬着牙道，“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被这么坑死。”
  温宁看着刘丹斩钉截铁的气势，微微松了一口气，摇头自嘲一笑：“到现在我才发现，我这个女朋友对他没有丝毫帮助。”
  她的柔和视线，落在刘丹脸上：“归根结底，王辉和赵勇结仇，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家人。”
  说到这里，温宁的脸色平静下来：“我再想想办法……那个……丹姐。”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温宁忽然纠结起来，“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儿，不能陪着王辉，那你……愿意和他在一起么？”
  “什么？”刘丹做梦都没想到温宁会说出这样的话。
  直接愣住了。
  “我知道答案了……”温宁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刘丹带着无比杂乱的心情，度过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母亲李霄虹正面询问她和李曼婷以及王辉。
  最后，王辉留下和母亲单独谈话。
  ……
  “阿姨，您这么聪明的人，已经想明白了一切，所以我不信您会把我交出去。我反而认为，您已经做好了反击准备，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王辉含笑看着李霄虹。
  “哦？说来听听！”
  “我可以做靶子，吸引对方的火力。另外……我这里有一份材料，或许有点儿用处。”王辉淡定得双手递上。
  李霄虹接过来看了看，眉头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