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吧，出了结果，派人和窝的办公室联系！”
  在众人目瞪口呆得琢磨到底这个“鼎辉投资”是个什么来头的时候，林晓慧终于无法忍受这种屈辱，愤然离开。
  一会分成六个，一会儿分成七个。
  林晓慧觉得自己仿佛被推上了手术台，而其他族系就像是围观手术，同时决定哪个器官捐献给谁，对荣国没有一丝怜悯。
  也不能怪他们，荣国鲸吞其他产业的时候，何曾有过一丝温情？
  “等等啊！”主持人把即将出门的林晓慧留了下来，“走之前，至少和鼎辉投资的人打个招呼，约个时间嘛，荣国那么大的窟窿，总要填，早点解决完，大家都好。”
  “鼎辉投资，我从来没听过！”林晓慧傲然道。
  不光是她，其余在座的诸位也同时表示没听过。
  “王董，你的投资机构，没有知名度，你应该负责啊。”老家伙笑呵呵看着王辉。
  我去？
  啥？
  我？
  我的？
  王辉眨眨眼，满脸懵逼。
  众人，都愕然看着王辉。
  就在这个时候，王辉的电话响起。
  是杨芸打过来的。
  电话很简短，前后不到一分钟，但是把王辉震了一个七荤八素。
  鼎辉投资，是以王辉为法人代表，且由王辉个人出资建立的投资机构，注册资金十个亿。
  机构，成立于两天前。
  王辉放下电话，视线转向李霄虹，后者平静道：“和我无关，但这是给你的奖励。”
  信息很明确，李霄虹应该没出资，江浙沪的荣国保险业务，给了王辉，这是对他冲塔的奖赏。
  呵呵……呵呵……王辉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
  不过，其他族系的代表，表情都十分精彩。
  原来他们你来我往，讨价还价，最后还以为搞好了所有的人的平衡，雨露均沾。
  没想到啊，那条李霄虹的狗，竟然叼走了饭桌上最肥的一盘子肉。
  其余的菜品虽然看上去也十分可口，但是被狗上了桌，这种恶心是说不出来的。
  可是，没人提出异议。
  会议的主持人，是老前辈，老资格。
  他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
  他说出来的话，也不是代表他自己。
  他提出的建议，不是建议，而是必须要执行的指令。
  想明白这点，河谷、朝阳等族系的代表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纷纷开始思考这背后的含义。
  让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卒子，平白无故得就得到了最肥美的资源，这是在向他们表达不满？还是表示警告，让他们在资本运作中谨守红线，不能越界？又或者是……有意要扶持一个新晋势力？
  如果是前两种，还好说，他们只需要收敛一下，把那些灰色的东西归拢归拢塞进袍子里即可。
  如果是第三种可能，那这里面要琢磨的事儿就多了。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能赚到的钱，都是国家让你赚到的。
  他们这些民间资本能有今天的盛况，都是紧紧跟随国家发展的脚步，吃到了发展的红利。
  没有国家，就没有他们的今天，这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王辉要被推起来，那首先他们不能把王辉当成敌人，否则会死很惨，就要重新考虑对待王辉的态度。
  再把王辉当成李霄虹的狗……已经说不过去了。
  荣国的江浙沪保险业务版块，是全国业绩最好的，王辉吞下了它，也不可能在财富和版图上与一线梯队相比，连香山系这种族系都比不过，更何谈与河谷，朝阳相比？
  可是……拥有了荣国的三个省份，说明王辉在身份上已经和他们平等了，可以大大方方得坐下和大佬一起切蛋糕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看现在王辉手里只有一个上市公司鼎信集团，外加一个丹辉重工还有一个鼎辉投资，版图不大，实力不强，可是他如果真被看好，一个风口就有可能一飞冲天。
  是把王辉当成竞争对手？还是向王辉表达善意？
  这成了在场所有代表们快速思考的一个问题。
  前一刻，还是小透明，某人的狗。
  后一刻，就成了一方诸侯，挖掉了精华。
  “哈哈哈，原来王老弟是深藏不露啊，可把我们这群老哥哥给骗苦咯。”
  光通控股的代表，一号大佬冯厚德笑着起身，主动走到王辉身边坐下，攀谈起来。
  幸亏李霄虹三言两语低声介绍了冯厚德，王辉才不至于进退失据。
  见到光通系老大是个什么体验，直接说可能没有概念。
  就好比，马爸爸直接和你打招呼。
  虽然马爸爸在名气上更大，但是说到江湖地位和个人资产身家以及圈内影响力，同一层级的大佬，其实差别不是很大。
  你说，王辉可能不紧张么？
  就算再怎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面对这种纵横商海几十年的大前辈，依然会紧张。
  “有机会我们聊聊，我最喜欢和年轻人聊天，学习一下新东西。”冯厚德语气沉稳，态度和蔼，让王辉如沐春风。
  “我应该主动拜访您，但是之前……您也知道，我就是个无名小辈，对您只能仰望。”王辉的话接得也快，“现在我自己还懵着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一句话，王辉先放低自己的位置。
  本来在冯厚德面前，他也没说话的份儿，不能不自量力。
  然后捧了一把冯厚德。
  您是大老板，我算啥……如果不是这次拆分荣国，您知道我是谁啊？
  最后，把自己摘干净，什么鼎辉投资，我啥都不知道。
  不卑不亢，带着三分糊涂，让冯厚德无从着力。
  继续夸吧，双方只能陷入商业互吹的尴尬局面，本来也不熟。
  不夸吧，冯厚德似乎也没法再起话题了。
  王辉用实实在在的心里话，把冯厚德这个老江湖的话头给堵住了。
  俩人又寒暄两句，冯厚德这才回到座位上。
  有第一个示好的，就有第二个。
  这个世界上，只有永恒的利益。
  你可以不鸟王辉，但是你也最好不要得罪。
  这是大家综合今天所有状况，得出的结论——王辉身后有大靠山大背景。
  各族系大佬，和王辉嘻嘻哈哈，聊天打趣儿，虽然没有什么营养，但是……和这群人聊天，特么的要什么营养啊？
  老子和国内资本圈一线大佬坐在一起吹牛逼，这就够牛逼了。
  王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味道？
  是金钱的味道？
  还是话语权的味道？
  或者……二者都是！
  从今天起，他王辉再也不是无名小卒。
  尽管，身躯还瘦弱。
  尽管，身家还单薄。
  尽管，未来还模糊。
  虽然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似乎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可是……他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豪情壮志。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多少人梦想着坐在这张桌子旁边，讨论着怎么粉蛋糕。
  现在自己切走了最好的一块。
  管他什么来头，什么理由，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