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陷入沉默。
  “丹姐，我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这一刻，王辉在经过了激烈且快速得思考后，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开口。
  “你说。”
  “我们是并肩战斗的战友，对么？”
  “是的。”
  “我们也是互相了解的好朋友。对么？”
  “对。”
  “我们还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好兄弟，没错吧？”
  “没错。”
  “丹姐，想要尝一尝精神恋爱的滋味么？”
  王辉说完，目光灼灼得看着刘丹。
  刘丹没有躲闪，樱唇微微张开，表情带着三分惊愕。
  “王辉……你在蛊惑我和你玩火。”刘丹咬着嘴唇，微嗔道。
  “是的，我是在玩火。请允许我任性一次，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未如此过。”王辉道，“就我在北京的这一段日子，我们谈一场精神恋爱，不牵手，不拥抱，不接吻，不越线。但是我们把彼此当恋人。”
  刘丹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这个提议，确实很让她动心。
  而且，她还有些小小的感动。
  你以为是王辉想要借机占便宜？
  当然不是。
  王辉是在努力得将他们的关系维系住。
  有温宁的一天，她和王辉就不可能，除非温宁脑子抽了，同意第三个人加入。
  但是俩人配合无间，默契早生，而且事业目标极为接近，算是志同道合的伙伴。
  按照红旗俱乐部的说法，他们是真正的“同志”。
  这份情感想要割舍，对双方而言不亚于剥皮去骨，反而会成为心上永远无法抹去的朱砂痣或白月光。
  这才是最恐怖的。
  那王辉就直接试图将它升华。
  精神上，互相爱恋。
  肉体上，绝不触碰。
  事业上，并肩前行。
  将暧昧直接升华成柏拉图式的爱恋，是王辉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因为从刚刚双方的亲热程度来看，不踩刹车的话，事情一定会不可收拾，所以王辉主动踩了刹车，他相信刘丹会配合。
  “好！”刘丹答应得很痛快。
  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她本以为王辉会有些手足无措，或者直接干脆了当得和她断绝一切联络。
  但是幸好王辉选择了一条看上去可行的道路。
  将两人即将面临最尴尬局面的关系拉扯回了一条暂时相对可以顺利通行的道路上。
  在北京的日子，刘丹就作为他的恋人，但是没有任何身体接触。
  这可以让刘丹敞开了心怀去和王辉交流一切事情。
  不会有任何负担。
  他们互相喜欢着，却不会像情人那样索取对方的爱和身体。
  就这么喜欢着。
  ……
  当晚回到酒店，王辉拜托李浩帮自己擦涂药水，同时叮嘱他不要把自己和别人打架受伤的事情告诉温宁。
  匆忙洗了一个澡，涂好药，王辉就沉沉睡了过去。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又是一天的课程。
  而刘丹也极为大方得在课间去王辉的教室找他聊天。
  有了昨天的暧昧，以及王辉的“定调”，今天两人相处更加轻松随意。
  孙怀天和助教李明烨等人，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说刘丹和王辉是恋人吧……没有任何亲密动作，连手都不牵。
  可是说他们不是恋人吧，双方的眼神明明不是普通人交流的状态。
  大家脑细胞烧死不少，却无法给出一个定论，只能不去猜。
  孙怀天又一次找王辉，提醒他给自己撑腰，参加那个所谓“聚会”，王辉自然再次确定，会出席。
  同时，刘丹也来了兴趣，询问到底是什么聚会。
  王辉在北京，那她就抓紧一切可以和王辉在一块的时间。
  虽然没有亲密的空间，可是与王辉一起探讨未来事业的发展方向，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俩人就像是配合默契的熟练工，你添一块砖，我加一片瓦，慢慢让鼎信和丹辉这两个实体的将来渐渐清晰。
  “我能去么？班长先生？”刘丹展颜一笑。
  我去，孙怀天差点儿心脏停跳。
  虽然没有预约，但是他只要把刘丹这个人的状况一说，估计那批人得屁颠儿屁颠儿的。
  “开玩笑的！”刘丹笑道，“别当真。”
  “晚上你该吃吃，该喝喝，别麻烦李浩等你，他来趟北京也不容易，给他放个假，让他去逛逛，我接你。”刘丹道。
  “不用啊，我自己打车也可以。”
  “不用跟我见外，你吃饭那个地方，附近有个美容会所，我有会员。你去喝酒，我去美容，互不耽误。”刘丹坚持，“哦，对了，你不能喝酒。”
  跌打损伤，这种伤势喝酒就是找死。
  “不喝。”王辉道。
  “等我接你。”
  “那行吧。”王辉无奈。
  这是刘丹的心意。
  她没有跟着去赴宴已经是让步了，再不让她接送自己，那“精神恋爱”还怎么谈？
  总要有相处的时间吧。
  ……
  晚上六点半，孙怀天在酒店门口接到了王辉。
  刘丹还是开着那辆迈腾，朝王辉挥挥手，就停车去做美容了。
  “班长，都是谁来啊，你跟我说说呗？”王辉跟孙怀天事先交代，自己身上有点儿不方便，没法喝酒。
  孙怀天连连表示无所谓。
  今天，他叫王辉过来就是给自己扎场子的。
  因为今晚这个局是个跨行局，要来几个猛人，孙怀天能把王辉拉过来，也能展示自己人脉，让局里人高看他一眼。
  作为一名靠人脉过活的中端“中介”，孙怀天太需要王辉这种当红人物给自己添彩了。
  而王辉也挺够意思，给了面子。
  别看王辉只是一个“私企”老板，但是他背后的力量很能引人遐想。
  ……
  王辉入酒局的同时，刘丹也美容床上躺下。
  “姐，你今天的气色和皮肤真是太棒了。”美容店的店员给刘丹做面部清洁的时候，嘴里像是抹了蜜。
  放在平时，对于这种恭维刘丹都是淡淡一笑就过去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今天就想和这小姑娘多聊几句。
  小店员开心得不行。
  像刘丹这种大客户，哄好了，指不定随口加个项目就够她这个月提成的。
  “姐，像你这样的大美女，被你看上的男人可不得幸福死啊，其他男人不得嫉妒死啊？”小店员使劲捧。
  也并不全都是捧，刘丹的相貌确实万里挑一。
  “你想多了。”刘丹微微一笑，“被我看上的男人未必幸福，说不定心里很慌呢。”
  忽然想起王辉提出“精神恋爱”时候，那被隐藏得很好的无措，刘丹直接笑出声来。
  “啊？怎么可能慌啊？”小店员立刻化身捧哏。
  “没办法啊，他可能怕我横刀夺爱，把他抢过来吧？”刘丹笑得眼睛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