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赏？什么意思？”兰香满脸蒙圈。
  “我替米总办事，说这里的女人，我可以随便点。还说……这里的女人，都是给达官贵人准备的，我这种人能碰那是我的幸运。”王乔的语气低沉。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
  “我想逃出去，你带我走吧。”兰香哀求着。
  王乔咬着牙，脸色涨得通红。
  最终他还是摇摇头：“出不去的，我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出去？来的时候，我不但眼睛被蒙上，连耳朵也被堵上了。”
  王乔痛苦至极。
  他低声道：“他们既然让我和你见面，那肯定不怕我们逃跑。”
  “是这样。”兰香眼中的光芒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绝望。
  看来，她还是把逃离魔窟想得太简单了。
  “兰香，我会想办法的。”王乔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兰香泪如雨下。
  事到如今，陈梦瑶和陈雅为什么会倾心于他，王乔已经想明白了。
  真心为他好的女人，从始至终只有兰香。
  只可惜，他一时糊涂，辜负了兰香。
  门开了，两名带着兰香来这里的男人走了进来。
  王乔立刻将兰香护在身后：“你们要干嘛？”
  “闪开！”一名男子粗暴得推搡了一下。
  王乔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他眼睁睁得看着两名男子将兰香带出了这间充满暧昧气氛的屋子。
  同一时间，另外一扇门打开，送王乔来的男子笑呵呵走了进来：“王先生，惊喜您还喜欢么？”
  王乔面容紧绷：“放了我未婚妻。”
  “哈哈，王先生，你是自己人，一切都好说，好说……”男人拍拍王乔肩膀，带着他来到另外一间屋子。
  屋内，一片凌乱。
  一名带着蜘蛛侠面罩的男子，正在穿衣服，看肢体动作应该十分恼火。
  他的脚下，仰面朝天躺着一名女子。
  本就清凉的衣服被撕扯得乱七八糟。
  她的脸上肩头和胸前都有明显的淤青。
  头发凌乱，遮住半张脸，似乎还在哭泣。
  看到这些，王乔能很快得脑补出男人强暴未遂，愤怒之下殴打女人的戏码。
  可是，王乔不懂让他进来是为了什么。
  等到愤怒的“蜘蛛侠”离开屋子之后，男子一拍王乔肩膀：“把她处理掉。”
  “什么？”王乔没明白。
  “把她……处理掉。”男子冷冷道。
  “怎么处理？”王乔心中震撼，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她不懂伺候客人，这种女人留着她干嘛？当然是拿走她的命……王乔，这项任务是米总安排给你的，你要好好做。”男人呵呵笑着，用力拍着他的肩膀。
  王乔脑袋轰然大震。
  怪不得，会让他和兰香见面，毫不避讳。
  难道对方就不怕自己出去之后，报警处理？
  即便有陈梦瑶的所谓“强尖”罪，他也可以拼死一搏。
  没想到，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我要是不做呢？”一股气冲上王乔胸口。
  男人挑了挑眉毛：“年轻人有性格，我很喜欢，米总也很欣赏您这样的年轻人，但是……替你的未婚妻想想吧。”
  王乔如五雷轰顶。
  对的，他早该猜到，对方会有后手。
  “我怎么相信你？”王乔也不傻，强压心中恐惧不安，反问道。
  “你有得选么？”男人灿烂一笑。
  王乔沉默。
  他没得选了。
  如果刚才和兰香一起冲出去，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但是现在，兰香已经被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王乔投鼠忌器。
  万般无奈之下，王乔被重新蒙上眼睛，堵住耳朵，带离现场。
  但是他知道，在自己被带走的同时，那个可怜的女人也一并被带离。
  王乔上了车，身边有几个大汉一直跟随。
  女人被扔进车里，发出一声痛哼。
  听声音，似乎气若游丝了。
  王乔彻底茫然了。
  他真得要做一个杀人者么？
  可是他不做，兰香就要没命。
  他丝毫不怀疑对方说到做到。
  能够让陈雅这种人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能够让陈梦瑶这种大学女生主动怀上自己的孩子，这里面所牵扯的利益和冲突有多大？
  王乔再傻也能感受到一二。
  车子从平顺行驶渐渐变得颠簸。
  这里是上海，王乔人生地不熟，他不知道车在往哪里开。
  心中的不确定性越来越大。
  终于……车子停下来了。
  “后面有尾巴？”一名男子低声道。
  然后，王乔听到了众人的衣服摩擦声，似乎在回头观望。
  “没有！一路上都很小心，不会出问题！”另外一名男人道。
  “行了，到地方了。”男人说着，就拔出了王乔的耳塞，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布。
  声音猛然灌进耳朵。
  风声、水声……没了。
  王乔被男子从车上扯下来。
  他游目四顾，发现自己来到了江边。
  这是……黄浦江？
  他现在应该在郊区的某个城乡结合部。
  附近黑咕隆咚，只有江对岸有灯火，偶尔还有烟花蹿上半空炸开，美不胜收。
  王乔所站的堤岸高出江水大概不到三米，脚下是浩浩汤汤的黄浦江水。
  黑夜中，偶尔看到泛起的白色浪花。
  风，吹透了王乔的身体。
  正月里，寒意彻骨。
  “噗通！”
  身后一声闷响。
  王乔霍然回身，看到一个老款式的麻袋扔在他脚下。
  麻袋不停得蠕动。
  毫无疑问，里面是那个女人。
  “王乔，这麻袋里已经装了好几块石头，足以让她沉底，来吧，该你了。”男人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在旗舰机夜视功能的辅助下，一切纤毫毕现。
  他要全程录制王乔将女人沉尸黄浦江底。
  王乔浑身颤抖起来。
  哪怕是做梦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杀人。
  可是现在……
  男人呵呵一笑：“王乔，想跟着米总办事，让米总信任，这手上，总要沾点儿血。”
  “干掉这个女人，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死心塌地得跟着米总做事。”
  王乔心中一阵阵翻滚。
  干掉这个女人，他就是杀人犯。
  他还有未来么？
  米总？
  米华岳再厉害，有一天也会被法律制裁。
  而他的劫难就在眼前。
  麻袋还在蠕动，里面的女人一定也在努力求生。
  但是，王乔只想着兰香。
  他辜负兰香太多了，不能让兰香也卷入这无妄之灾。
  “美女，对不起。”王乔咬着牙朝麻袋说道。
  然后他猛然俯下身子，抓住麻袋，奋力向前拖行几米。
  “啊！”他猛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将麻袋推进黄浦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