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涵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感觉，但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柳云和你们一起去看演唱会了？”
  有些傻白甜的刘青青，丝毫没有发现苏雨涵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异色，大大咧咧地说：“是啊，柳云带着我和李明恩。当时我们还担心买不到门票，还要去找黄牛。结果柳云神通广大，搞到了三张第一排最好位置的。”
  说罢，她还喃喃自语着：“柳云竟然和田馥认识啊，藏得可真深，竟然还瞒着我们。”
  刘青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些愣愣地问着苏雨涵：“难道看演唱会的事情，他没和你说起过吗？对了，他为什么没有叫你一起去呢？”
  苏雨涵有些苦涩地轻笑一声，说道：“没有，这件事他什么也没和我说。”
  刘青青有些傻白甜，但能够考入浙大的，在智商不仅不会有问题，更是高于大多数人。
  看到苏雨涵有些怪怪的表情，她突然止住了话语，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大错误。
  “柳云和田馥，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第一排的演唱会门票?”
  “还有她的巡回演出第一站放在了宁江。”
  一个又一个线索从她的脑海里闪过。刘青青感觉自己正在接近事情的真相。
  苏雨涵有些恍惚地望了一眼天花板，有些喃喃地说道：“她的第一站是在宁江吗?”
  声音很轻，只是她的自问自答，有些心不在焉的刘青青并没有听到。
  她有时候会去刻意回避田馥的消息，对于她的一些行程，并不了解。
  “我回宿舍准备论文去了。”苏雨涵扔下这一句话后，拿起背包便离开了。
  等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刘青青的视线中，这姑娘拿起手掌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带着懊悔之色，不断说着：“糟了，糟了。我好想闯祸了！”
  这柳云不仅是大富豪，还是将她从几个阿三的魔爪之下，救出来的大恩人，自己这么做算不算恩将仇报了？
  她越想越是烦躁，就打通了未婚夫的电话：“明恩，我可能闯祸了！”
  李明恩刚刚拿起电话，电话另一端的刘青青就石破天惊地来了这一句。
  “发生了什么事。”李明恩放下手中的书本，有些慌张地问道。
  在电话里，刘青青将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话语当中还带着一丝焦急之色。
  李明恩随即摇头苦笑：“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
  刘青青有些焦急地回道：“我感觉自己是好没良心的人。”
  李明恩安慰地道：“无心之言，你也别在意。柳总是大人物，不会跟你这个小姑娘为难的。”
  “要瞒着他吗？”
  “看苏雨涵吧，如果她提到你了，就承认，没有提到你，就当做没有发生。”
  刘青青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她觉得以苏雨涵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将自己说出去，但心中隐隐然还是带着也一丝愧疚。
  李明恩挂断电话后，想起了那天三人看演唱会时候的经历。他总觉得柳云看田馥时候的眼神有点不同，后来他还特意查了两人的资料，发现柳云和田馥都来自东海市，那一刻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也没跟女友说起过此事。
  ……
  柳云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论文，觉得已经完成了差不多。
  这篇论文当中，他预言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即将到来，也详细叙述了在未来，手机会具有的多种丰富的功能，让人简直置身于电影当中的未来时代。文中还提到了在未来几年内，苹果手机会逐步取代诺基亚，成为这个市场新的霸主。
  他相信由自己亲自操刀的这篇论文，将会在华夏互联网的发展当中，产生十分深远的影响，不仅是他在文章里的一些预言，更因为这篇论文的作者是他本人，悠悠集团的创始人。
  做完这些，他兴致满满地和李明恩一起去了一趟导师那边，并对论文的提纲进行了大概的叙述。
  导师陈洪渊看到这两人到来，十分地热情，他望着柳云脑子里闪过在网上看到的那段小视频。
  多么矫健的身姿，多么孔武有力的拳头。眼前之人，作为一个年轻老板，有钱、年轻，而且身手又这么厉害。
  他看着柳云要多顺眼，就有多顺眼。
  原来，这位大学教授是一个很现实的家伙，也带着一点小心眼。当初在一个走廊处和一个阿三擦肩而过，那满身的咖喱味让他鼻子十分难受，不禁揉了揉鼻子，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结果那个阿三看到后，大喊着：你堂堂一个大学教师，歧视我这个留学生。
  他甚至伸出拳头欲上前揍陈洪渊，最后被过路的其他几个教师来了下来。不过陈洪渊本人动作倒是快，马上就跑开了。
  最后，那位教务处主任严伟，就是被柳云劈头盖脸痛骂地那位，训斥了他一顿：“认为他这样的举止丢了浙大教师的形象，让那些留学生在心目中留下了不好印象。”
  当时陈洪渊有些不满地嚷嚷着：“这小畜生还想伸手揍我来着，你以为我对那群阿三有什么好印象。我的课堂，他们不是旷课，就是大声喧哗，顽劣不堪。”
  严伟不满地敲了敲桌子，怒道：“理解！懂吗，要理解！人家来到异国他乡肯定有水土不服的地方，我们要友好，以百分百的诚意去对待他们。无论衣食住行，都要给他们最好的条件，这样才能在他们心中留下好点的印象。如此一来，他们回到自己国家之后就会大肆说我们的好话。”
  “然后呢。”当时陈洪渊瞪大了眼睛，感觉发现了新天地。
  “然后，就会有更多的印度友人来我们学校留学了。这样一来，我们学校的留学生更多了，名气也就更响了。”
  当陈洪渊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颠覆的时候，这位严主任又说出了一番惊世骇俗的话。
  “我还想着组织一些学校的女生，和这些留学生来一个联谊。”说着他还拍了拍手掌，为这个想法感到得意。（发生在山东某所大学）
  严伟没有在意陈洪渊几乎看着怪物一样的眼神，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他觉得这一刻，圣光普照，自己的人格一下子获得了升华。
  “如果圣母有模样，那一定是长成我严伟的样子。”
  陈洪渊伸长了脖子，心中不由闪过一个荒诞的想法：这是留学生，还他妈的是大爷？
  “我当初在美国留学的时候，那日子多艰苦，还要忍受那些美国佬带着歧视性的眼光，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解决，也不知受了多少气。”
  从教务处出来，陈洪渊暗骂了一声，心中十分不平。可这家伙毕竟是领导，他无法当场反驳。
  所以当他看到柳云的时候，心中倍感亲切。因为这个他名义上的学生，不仅暴揍了那些讨厌的阿三，还痛骂了那位严主任，让他几乎下不了台。
  他甚至幻想着以后是否会挂上一个新的名头：柳云的论文导师。
  “小柳，你这篇论文我觉得很好，到时候一定会在浙大报刊里的重要位置发表，还会醒目地标注你的名字。”陈洪渊带着灿烂地笑容说道。
  柳云望着他，微微一愣，他很想问一句：老师，我这论文好像您都还没看过，就断定是佳作了？
  难道真是人的名，树的影？
  陈洪渊轻轻地拍了下柳云的肩膀，然后竖了大拇指，笑呵呵地说道：“小柳！哦，不，是柳总，你揍的好，身手也好。”
  啥？柳云满头雾水，也对陈教授突然表现出的热情，感到一丝不解。
  “那几个阿三，揍得好，替我出了一口气。”陈洪渊笑嘻嘻地说道，“同学，你的论文一定是本届毕业生的优秀论文代表。”
  柳云反应也极快，露出了一丝“我懂得”表情。
  陈洪渊又小声问道：“柳总应该见过那位严主任吧，对于他，你怎么看？”
  讨厌，说不出来的讨厌。这是当时柳云的第一想法，但也没太过深究，因为当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告诉了我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我们面对国际友人，要以德报怨！”
  “我呸~”
  陈洪渊也不顾风度，痛骂了一声。
  “柳总，见笑了。”
  “我有点奇怪，按他这样的观点，我们面对外星人的时候，应该如何？以命相报吗？”
  陈洪渊嘿嘿一笑：“柳总，你真幽默。”
  柳云淡淡地道：“陈教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陈鸿渊寻思着柳云的语气，觉得他和自己一样，心中都十分不喜那位严主任。
  看来有机会阴他一把！他不禁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柳总，我听严教授说起。下个学期开学之后，他想组织我们学校的大一女生，和那些阿三留学生搞一个联谊什么的。”陈洪渊说到这里，悄悄地看了一眼柳云，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啧了啧嘴，组织了下语言，准备再加一把火：“柳总，我个人事不太赞同这样的行为。你看看前不久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是当事的主角之一。我觉得那群阿三简直没见过女人，你看他们走在路上看那些女生的眼光，像冒火一样，再搞一个联谊，准出事啊，到时候对学校的声誉影响就大了。”
  柳云又问道：“那陈教授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陈洪渊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他可是领导，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打定了主意，要打冲锋也只能柳云去，心中还隐约觉得这位年轻富豪有时候挺愤青的。比如他设置的奖学金，就直接将那些留学生排除在外了。
  “那位严主任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些人天生犯贱呗。”陈鸿渊话说得很快，脱口而出，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来不及了。
  “有一种思维，叫做逆向民族主义。”柳云十分平静地脱口而出，尤其在微博刚火的那个年代，这种思维可谓泛滥至极。
  “这是什么。”陈鸿渊有些不解。
  柳云没有作出解释，却又继续说道：“所有的动机都离不开利益驱使。”
  陈鸿渊回忆一下他们的对话，说道：“他说起过，希望学校里的留学生越来越多，到时候学校的名气也就大了。”
  这就对了，如此一来，拨款也就多了。逆向民族主义思维+不菲的拨款金额，这两个洪水猛兽一旦联合，会让人变得疯狂。
  柳云没有留下什么话，就离开了导师的办公室。
  陈洪渊打得什么主意，他大致能够猜到。这位导师估计和那个严主任存在什么过节，找到机会就想阴他一下。
  他虽然去美国留过学，但这个年纪做到浙大教授的位置，已经实属不易，想要更进一步已经很难。
  从性格上分析，这位教授有点现实而市侩，他将柳云的论文大力推荐出去，不是觉得他的论文写得好。是因为柳云的身份，还有他的行为对他的胃口。
  这位教授的年纪，以及对互联网行业一知半解的了解，根本不理解柳云所说得“移动互联网”是什么鬼，以为是科幻电影的桥段。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他因为私心去力荐柳云的论文。
  柳云坐回自己的车后，没有马上启动，而是点燃了一根烟，想着一些问题。
  这一世由于不用苦逼的去做网页设计，烟瘾倒是减轻了不少，只是在想事的时候，会偶尔抽上一根。
  和那位导师一样，柳云对于那位严主任的印象可谓极差。
  上次那一次事件发生后，柳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没有继续找他的麻烦。
  但他明白，有时候不同观念的碰撞更加残酷。或许他上次的举止行为，让严伟这家伙在心中暗暗恨上了自己。
  柳云联想到刚才和陈教授的聊天内容，将那位严伟定位成了圣母，这“圣母”两字不是褒义词，相反这个词语在后世的网络上充满着讽刺意味，比如某个大嘴女演员曾经在网络上呼吁华夏接收难民，然后被愤怒的网友喊打喊杀。
  最后这个大嘴女演员名声臭了，也没人找她拍戏，顺带着连“圣母”这两字也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