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会议的几个企鹅管理层，也不禁揉了揉眼睛，盯着小马哥的手机屏幕，又仔细确认了一遍。
  这电话……的确是悠悠柳总打来的。
  他们会议上，刚在讨论这家伙来着，他就这么无期而至打来了电话。
  世间之事，竟然会有这么凑巧。
  小马哥悄悄地环顾了会议室里的几个管理层，暗道：这些都是我的心腹，而我和柳云那臭小子之间，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把心一横，竟然直接按了免提键，同时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老板，这操作好骚……”
  会议室里，几个管理层偷偷地互望了一眼，从彼此眼神当中得出的结论。
  这也意味着他们两人，除了工作上，就再无交集。
  “马总，别来无恙啊。”
  柳云的生意，很突兀地出现在了会议室里。
  “柳总啊，今天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小马哥轻轻地扶了一下镜框，呵呵一笑。
  电话另一头，柳云沉默了一会，似乎正在组织语言。
  过了数秒，他开口了：“首先恭喜马总的微信获得了不错的市场反响，如今在市面上应该算是移动端排名第二的即时通讯软件。”
  柳云话里藏针，语气里刻意加重了“排名第二”这几个字。
  小马哥听后，表情平静，但心里还是暗骂了一句：臭小子，这嘴这么怎么贱呢？
  “呵呵，那多谢柳总没言了，可第二名对我们而言，可是远远满足不了的。”
  “额……，那就好。我还担心马总就此满足，停滞不前，那我就少了许多乐趣了。”
  几个管理层听后，不禁面面相觑。
  这悠悠的柳总，打电话过来，是故意找老板挑衅的吗？
  他们两人以前通话，也是如此？
  小马哥有些无奈地揉了下额头，说道：“柳总，你正在开会，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挂了，我们回聊？”
  他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给对方扯淡，如今悠悠风光无限，可自己这边却是压力重大。
  你要么直接切入正题，要么我就挂断电话了。
  “行，那我就直说了。马总，是不是对我们的《魔兽世界》情有独钟，想要挖我们悠悠墙角来的？”
  小马哥轻挑了一下眉头，望了一眼公司的游戏总裁任宇。
  对方听到柳云提到此事，也坐直了身子，睁大着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明白悠悠的实力，如果对方加大筹码，腾讯的机会就会变小。
  不过以他对悠悠的了解，在游戏领域，这是一家将利润放在第一位的公司，他们似乎很反感去做一些花钱赚吆喝的事情。
  如果腾讯报价足够高，而悠悠那边又觉得没有多少利益可图，加上和暴雪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他们不是没有机会。
  “你们的？”小马哥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柳总，这游戏是暴雪的啊，你们的合同再过一年就到期了。到期后，它就是自由身了，暴雪公司可以选择任意一家公司进行合作。这怎么能算是挖墙角呢？”
  他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
  通俗地说，代理期限在只剩下一年的情况下，游戏商的确可以找下家了，无论是原来的代理商，还是新的公司，都是一种双向选择的市场行为，谈不上对与错。
  “的确，虽然魔兽的热度已经有所下滑，但依然是前五的网游，每年的利润还是非常可观。马总动了这个心思，很正常。”
  “柳总，那我们还是各凭本事吧。”
  “马总，我们这么竞价，又何必便宜了那些外国人呢？”
  好小子，竟然朝我扣帽子了。
  “市场经济，自由竞争。”
  小马哥也是寸步不让。
  “其实……我们悠悠想要的不止是魔兽续约权，我跟你直说好了，我准备引进暴雪的整个战网系统。”
  “这……”小马哥有些愣住了。
  不止是他，连任宇也是。
  怪不得最近，暴雪那边的态度变得暧昧了。原来悠悠准备一口气引进暴雪旗下所有的网游。
  除了魔兽，其它的能火吗？
  如《暗黑破坏神》，《魔兽争霸》，还有《星际争霸》，都是对战类游戏，虽然也很火爆，可盈利空间十分有限。
  可是在未来，还会陆续有新游戏推出，据说排上日程的就有：《炉石传说》，《风暴英雄》，《守望先锋》。
  虽然它们比不上魔兽，但下限是能够保障的。
  暴雪两个字，就是金子招牌！
  悠悠一旦引入了整个战网，就意味着他们占据头把交椅的市场份额会变得更稳固。
  “如果你们想要有谈判的资本，也必须得引进整个战网系统才行啊，马总！”
  这小子竟然还给我出谋划策？一定有阴谋！
  “网易最近势头不错，从游戏研发角度而言，这家公司的实力在华夏应该仅次于我们悠悠。”
  小马哥：“……”
  他当然不愿意承认，可事实摆在眼前，难以反驳。
  小马哥默默地撇了撇嘴，暗道：运气好罢了。
  “马总，如果你真这么喜欢魔兽，其实我可以考虑给你。”
  “柳总，你开玩笑？”
  “没有，我甚至可以将整个战网系统都移交给贵公司。”
  “……”小马哥觉得有阴谋，而且他脑子反应也极快，“柳总，好像你手里只有《魔兽世界》，没有战网系统吧，怎么移交给我。”
  电话另一端，柳云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异常坚决：“腾讯必须退出此次谈判，不得恶意竞价，我可以考虑有条件地将整个战网系统，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点移交给你们。”
  合适的时间点，小马哥微皱着眉头，一时半会，没有明白柳云的话中之意。
  那些管理层也疑惑地互相望着，难以理解。
  柳云的声音继续传来：“合适的时间点，也不会太远，2年或者3年。但不是现在，我不希望两家公司为了这个东西竞价，便宜了外国人。我以合适的价格拿下魔兽的续约权，以及整个战网系统。成本低了，当我以后转让给你们的时候，喊价也不会很高，我们之间都能够受益。”
  小马哥沉吟了一会，回道：“柳总，口说无凭。我怎么相信你呢？”
  柳云笑呵呵地说道：“马总，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没得选择。我柳云疯起来，做事可不计后果。你企鹅真把我逼急了，我大不了吐点血拿下整个战网系统，然后自己亏点钱，转让给网易。我相信他们一定乐意接受。
  悠悠依然是第一，不会有影响，但你们只能永远当老三了。”
  他是一个疯子！如果悠悠真这么做，宁愿杀敌1000，自损800，来这么恶心自己。小马哥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柳总的口头约定。”小马哥没得选择，只能动动嘴皮子，来给自己施加压力。
  “好的。”柳云笑道，“马总，记得给暴雪回信，你们自愿退出这个谈判。”
  “没问题。”小马哥咬了咬牙，只好硬着头皮同意。
  “对了，马总，有一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柳云突然说道。
  “什么事？”小马哥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你上次让我去打听某一个女明星的手机号码，我已经搞到手了，等下我短信发你。”柳云故意将声音放到最大，然后就挂了手机。
  尴尬了，这可是免提来着。
  会议室里的几个管理层，看向老板的眼神好像多了一层“都懂得”的意思。
  一向冷静的小马哥，这一会脸上竟然难得的红了……
  “这臭小子怎么知道我按了免提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