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领主 第173节
作者:
thaty 更新:2022-03-13 23:07 字数:6207
“某些计划,是找一个新的替罪羊吗?”
“对。”毕竟他都宁愿选择死亡,并且离开樊瓦蒂纳了,再说是他的勾引才引来战争,就连路边的农户,也会觉得可笑,“没开战,先想着战败该如何给自己开脱,真是可笑,对不对?好了,别担心。开战虽然是必然的,但最初计划的打乱,想重新将计划转起来,按照他们的进度,至少还有两到五年。来,躺下吧,趁着天亮之前,你还能再睡一会。”
“嗯……”昆茨松开了抱住队长的胳膊,他想到了去年约翰回来,说皇帝本人愿意接受队长的效忠。顿时更恶心了,恶心皇室,也恶心约翰。毕竟对队长来说,无论做谁的无眠者,都一样。约翰不可能不知道,可他还是劝队长那么做。
心里烦躁,躺在床上,昆茨下意识的就把队长抱在怀里了,队长都惊讶了一下。看昆茨进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队长啄了他的额头一下。
送给昆茨水晶球的眷者保姆说:“水晶被打碎了。”
眷者们此时正处于一个奇妙的空间,这里没有天空或者大地,只有五彩斑斓的一条条光线,其实昆茨和玩家们也应该很眼熟,因为这里就是他们触碰到规则的精神空间。但对于眷者来说,他们却可以将身体也带入这个精神的世界。
眷者们在这个空间里很随意,虽然没有家具,但他们能站着、靠着、坐着,甚至躺着。
站着的权杖在听到保姆那么说后明显不快的挑起了眉:“真是个好运的家伙。你们看我干什么?”
其他正用微妙眼神看着他的眷者立刻移开了视线,或者与旁人闲聊,或者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权杖没有继续在看不看他的问题上穷追不舍,他走向了律者。
一路上——虽然踏上归去的路不过十几分钟,但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坐着的律者一直看着那本昆茨送给他的法典,无论周围有什么动静,也没有给出哪怕一丝的视线。
“这本emmm……法典?”他拉长了音调,表情夸张,“真的这么吸引你?你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吧?”
律者皱了一下眉,总是无表情的他,小小的皱一下眉,就能知道他有多么的不快。
那本法典打开着放在他膝盖上,权杖好像没注意律者的不快一样,歪着头看向那本书:“婚姻法?夫妻双方结合超过八年,要求离婚,则均分夫妻所有婚内财产?这是开玩笑吗?”
主神里,女神与男神分庭抗礼,最强神天秤女士(秩序之神)是女神。但在现实中,女性的地位却远远低于男性。平分婚内财产,简直是玩笑。尤其对贵族来说,离婚是可以离婚,但女人离开的时候最多只能带走自己的嫁妆。
“我觉得这很好。”说话的是夫人,子夜妈妈的眷者,而子夜妈妈是母亲,也是正妻的守护神。
权杖似笑非笑的看着夫人,夫人不惧他,但也没有再说话。
“我也觉得很好。”律者“啪!”的合上了法典,“如果你觉得不好,那就给我另外一本更好的。”
法典戳中了律者的心,并且他很肯定,法典也必然能够戳中天秤女士的心。作为法则与秩序之神,人们尊奉的法则越多,等同于尊奉天秤女士越多。
“最好让每个人从出生到死亡,从吃饭到睡觉,都订下律令,那样才是你的神国,对吗?”权杖耸耸肩。
律者很坦然,并不因为权杖那种近乎讥讽的语气而动怒,他抚摸着法典的封皮:“它已经做到了,用一种充满了规则美感的方式。遵从它,大地上的生灵将都如生于神国。”
而律者的不生气,也因为天秤女士的教会确实干过一些很让人无奈的事情。诸如规定吃饭必须咀嚼多少次,喝水每次必须喝多少口,走路先迈哪只脚之类的。但这本法典不同,它看起来高大上,实际却很接近人们的生活。条目繁复,但并不臃肿。目前能看出很多条法律依然是构架,但有构架就代表着要填充骨肉,这本法典会越来越完善、具体。
“哦?看来未来即将出现另外一座法则之都了,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权杖微笑着。
“如果他能做到,那天秤女士必然加护。”律者恢复了日常的平淡。
第149章
两人对视,旁观的一些眷者忍不住后退。有些却上前了一步,→_→比如老骑士,老骑士现在的眼神就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闲人眼神,满满的写着“打起来打起来!不打死一个你们就是我孙子!”。
“蒙罗非男爵领,自然永远都是蒙罗非男爵领。”权杖看了一眼那本法典,毫不疑问,这算是让步了。但他的言辞几乎是赤裸裸的明言,现任蒙罗非男爵不能留。
“不行。”“这有点问题。”
律者拒绝了,这已经足够让权杖惊讶了,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老骑士也开口了。
不只是他,其他眷者也发生了骚动。
律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邀请老骑士先说:“我很喜欢那个新种族,他们是蒙罗非男爵的召唤物,两个空间并未衔接,他一旦死去,那些召唤物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下次再和他们的世界相连,不知道还要几千年后。”老骑士最终掷地有声的说出了一个词,“不行。”
老骑士对律者点点头,感谢他让自己开口,也表示自己已经说完了。
律者的微笑是面对老骑士的,当面对权杖,笑容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昆茨·蒙罗非是法典的最初制定者与实行者,他的功绩无人可抹杀,无人可替代。他该得到奖赏,而非死亡。权杖,规则为既定的准则,不可交易,不可亵渎。”
权杖的脸色只是一沉,随即就重新恢复了明媚:“您说的可真有趣,这谁不知道呢?神之规则,当然不可交易,不可亵渎。但是,蒙罗非男爵继承爵位还不到三年,即便他一继承爵位就获得召唤的天赋,老骑士喜欢的那些小东西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有不到三年的时间,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数十万,超凡者更是过万。我们都是看到哥布林如何被他们所碾压的,按照现在小东西的发展速度,要不了多久,他们将能碾压更高,更强的恶魔,或者……”
老骑士打断了权杖的话:“收起你的话术吧。我们都有眼睛和耳朵,也都看到了裂缝中的情景。那些小东西并非混乱之物,他们遵守规则,充满感情,天秤女士已经认同了他们在地上的地位。即便以后他们与其他种族发生争斗,那也是大地上自己的事情。胜利或失败,交给战争吧。”
权杖耸耸肩,他这些话本来也不是对老骑士说的,这个战争狂人跟他的主子一样,乐于见到一个新种族诞生,打破世界的平衡。他看的是其他眷者,法则纪元开始,大地回归秩序,虽然区域性的战争从未停止,但和平是主流,主神中,生活相关的神也是主流。
耕种、收获、经商、生儿育女等等,大面积的战争毫无疑问会将这一切破坏。到时候混乱死亡类的神祇将会获得更多的力量,把祂们挤下主神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对神来说,混乱纪元就如昨天的事情,而那时候,诸神还未曾触摸到法则,未曾站于至高之处……
“在蒙罗非,我看到了和平,也看到了他对神的恭谨。”律者竟然伸出手,用食指直指着权杖,“如果你先动手,那么蒙罗非所做的一切,都该被称为‘自卫’。收起你的权谋,秩序的混乱不是因为新强者的出现,而是因为不甘者的挑拨。曼托恩已经彻底失去了成为眷者的机会,等待着他的要么是死亡,要么是成为凡人一条狗。作为一位神之眼,你该看到神所愿看的,而非只盯着你自己所想看的。再见,诸位。”
律者抬手,法则的空间撕开了一道口子,外边是一座黑色的城市,这里是秩序之都雷特阿。律者道别之后,便抬脚步入了裂缝,几位秩序之神从神的眷者紧跟而出后,裂缝合拢。
“哈哈哈哈哈!”老骑士拍着大腿,夸张的大笑了起来。
“我们分头走吧。”权杖礼貌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又带走了一部分眷者。剩下的众人也干脆的散了。
当只剩下血腥骑士一系神祇的眷者,马仆有些忧虑的问:“老骑士,一个会引发骚乱的凡人,我们有必要为了他,与天秤女士站在一起吗?”
“骚乱不好吗?战场才应该是骑士的归处,无论死亡或胜利。而且,即使没有那个凡人,骚乱就不会产生吗?或者说,正因为他,战争才推迟了数年。你们不会这点都想不到吧?”
“不,我们当然了解。”众眷者赶紧点头。
没有那个蒙罗非男爵,赛尔菲·曼托恩便将无处可去,他又不可能叛国——可以忽略他的忠诚,但不能轻视他的头脑,他应该很清楚,在国内做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没人会用强迫的手段对待他,可一旦他有出国的想法,立刻就会有更高的力量出手,或杀死他,或盖上叛国的罪名将他带回樊瓦蒂纳。
没有一处容身之地,所有的贵族领地都在拒绝他,无眠者的状况会更严重。他要么早已经自己回去,要么也是发疯失去理智,被他身边的人带回樊瓦蒂纳。
他是最好的替罪羔羊,但现在已经彻底挣脱束缚。
这个巧合出现,又拥有莫名强大天赋的蒙罗非男爵,不但庇护了他,甚至赶走了他身边的别有用心的人。
眷者们虽然没直接见到曼托恩,却知道他的状况现在很好。他确实是一个幸运的人。
“另外,律者刚才说的没错,我们身为眷者,身为神之眼,该看到神所愿看的,而非只盯着自己所想看的。神如果渴望战争,那我们就该为引来战争的凡人欢呼!”
老骑士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他的同伴,有的人与他对视,有的人匆忙躲开他的眼神。
眷者是神之眷者,可终归脚踏大地,拥有家人爱人与友人,他们不能沾染世俗,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彻底断绝一切世俗,尤其世界已经平和稳定了近万年,即便是血腥骑士一系,也不是谁都经历过战争。
久远之前刚成为眷者时,当然是以神为最高,但沉浸在安乐中的时间久了,人是会变的。
当然,也有单纯心善的人,不愿看见战争降临大地。
可现在,乱与不乱,已经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即使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眷者,可也仅此而已。
二月二日的黎明终于到来了,昆茨醒来时,队长闭着眼睛,只有睫毛微微的颤抖,看起来就像是他仍在安睡。
昆茨的心脏瞬间揪紧,恰好队长睁开了眼,金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暖的笑意,他伸出手……
=。=弹了昆茨一个脑嘣。
“嘶!”
“快起来,你要开始履行你的职责了,小领主。”队长站了起来,拉开窗帘后,没有阳光,天空还是黑的,毕竟还是现在还算是冬天,“今早下雪了啊。”
昆茨也从床上跳了起来,风带着雪花吹进房间里,昆茨点了一下,雪花融化,风退出屋外:“队长,你的美丽让风都想碰触你,雪花都想沾染你。”
队长有些惊讶的瞪眼:“哈哈哈哈!小太阳,你的恭维真让我愉悦。”
“不是恭维,是真心实意的嫉妒。”
“嗯~对~快去洗漱吧,亲爱的~”
一句“亲爱的~”顿时让昆茨破了功,红色从他的脸颊上蔓延,覆盖满了他的脸,染红了他的耳朵……没烧着,还是很有进步的。
队长眯了眯眼睛,今天又是一个美妙的早晨呢。
处理政务,巡视玩家,战斗训练,与万一点进行工作总结,视察运河的进度。
城市的一切都在稳步发展,那些眷者的到来表面上看没有影响到昆茨分毫,但和昆茨亲近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位小领主更成熟了。
二月底,又是一次例会。蒙罗非的决策层聚在一起商量事。其实就三个人,昆茨、队长,还有万一点。前面的议题过得都很顺利,直到一件事,被卡住了——释放部分奴隶为自由民。
释放这件事本身没有问题,是必然要放出人来的。有问题的,是让这些人干什么。
原定,当然是让他们成为农民,但随着地精矿工的增多,铁矿石终于达到了供应需求,有了稳定的矿石供应,工具升级,高炉更是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几次升级,每天流出的铁水质量越来越高,越来越稳定。
在有了充足材料与充足人手的情况下,基建狂魔的科技树攀爬速度是可怕的。
而马厩里养着的牲畜,在经过一个冬天之后,从数量上来说,也翻了几番——马厩区域已经扩建成了大型牲畜养殖区。战士们的马还由他们自己的马夫养着属于男爵领的牲畜已经被拉了出来,安置进各自不同的区域里。
大型牲畜,虽然还是缺……毕竟现在蒙罗非的人口加上玩家已经很可怕了。但如果是用来耕种的话,目前的牲畜再加上一些经过改进的畜力设备,蒙罗非今年耕种的土地会是去年的十倍以上。
简单点说,就是对目前的蒙罗非来说,集体大农场的耕作方式,比以家庭为单位的小农种植更适合。
当然,也可以将田地与住宅租借给农民后,再把高效的畜力工具借给他们,教导他们如何使用。但是,这个提案虽然被提出来了,但包括万一点在内,三个人没人同意。
这么干,只能等着升米恩斗米仇,精准扶贫都没这么扶贫的。
但去年的时候,早就已经给奴隶放出消息,今年春天将会给与杰出工作者租借房屋和土地的权力。奴隶是该放,但让他们当工人,比当农户更对他们自己,对蒙罗非有好处。
“……发土地,但只发普通农具,没有家畜。这是我答应的,这件事能够彻底确立我在奴隶与领民中的威信,我必须履行承诺。”
[可是这样等着他们的就是破产。]万一点反对。
他们的前一个议题就是在冬小麦收割后,昆茨即将组织格叽格叽和官方进行大型开荒任务,之后还有日常的农田护理任务,以及灌溉任务(运河还在建设中,只靠那条小河,绝对无法满足大片农田的灌溉需求,那就得靠玩家了)希望工坊能提供足够的器械。
也就是说他没放弃集体农垦,农民怎么竞争得过?昆茨给出的租金再便宜,他们的粮食也卖不上价——虽然昆茨会收购农民的粮食,但收购价也不可能太离谱。
“让他们种菜。”
万一点一怔,冷静下来点了点头[是我没有想到。这确实是个好方法。]他用手揉了揉眉心,最近的重心一直放在运河上——他又不是搞建筑的,实在是苦手——脑筋都有些发直了。
“除了蘑菇、小麦、豆子之外的作物,我不会大规模的种植。他们或者种菜,或者搞养殖,都能得到不错的收益。如果不想干,也可以选择退租,成为工人。但这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第一年最好让他们自己选择种植的品种,同时私下里找几个听话的让他们种菜和养殖。”队长开口了。
二月之前在这种场合,队长都是沉默的,只会在昆茨与万一点商议结束后,他们俩独处的时候,才提出自己的意见。自从眷者们来了又走,昆茨变了,队长也变了。
他提出的是好主意,没人反对。
——农民会经历阵痛,但在官方派出的人员暗中引导下,这种阵痛不会对他们伤害太大,更不会出现饥饿而死那种情况。大方向依然是好的。
昆茨其实希望更多的本地土著能够有更好的生活,希望他们站出来开店铺,甚至希望他们与玩家竞争,那才是蒙罗非未来最优的良性发生道路。不过目前这些希望都只能在梦里实现。
接下来的议题是玩家的商铺,目前开设的最多的是餐厅与小饰品店,其次就是工作室开的与现实挂钩的兑换店铺。
官方的交易渠道虽然已经开启,但一些私人的工作室店铺也依然开得红火。毕竟官方目前只提供结晶兑换成rmb的服务,并不提供rmb兑换结晶的业务,而且兑换比利是低于市场价的。虽然按照目前的趋势,市场价会越来越接近官方定价,但能赚一点是一点。
目前找官方兑换的,都是胆子不大,并且更喜欢稳定的玩家,即使人少,日流水还是不低的。这个出钱收购结晶的,当然不是昆茨,昆茨不需要rmb也没有rmb,这是官方出的钱。j管家给双方做的衔接,到手的结晶昆茨取走一点很便宜的手续费,就在蒙罗非这边直接转到官方的仓库了。
而且,官方……其实和第一大店阿清清清的店一直有合作,阿清清清不会把价格抬得太高。一旦发现市面上有谁恶意哄抬物价,官方就会立刻借阿清清清的手砸出大笔结晶,稳定物价。
目前蓝星又有数千人放弃工作进入游戏打拼的玩家,但这对种花家反而是很好的一件事。打工人有了一条退路:如果抢到游戏账号,我每天晚上进游戏打结晶只要努力点一个月也能五千多,要是全职不用每天挤地铁,还省了大半个月的饭钱,赚更多消耗更少,我干嘛还让资本家敲骨吸髓呢?
未来这个赚到的钱一定会变少,但面对着一份不让自己开心充满压力的工作,和玩游戏就能糊口外加存一点的工作,大多数人会选择哪个就很清楚了。
昆茨现在等于是在与资本家进行人才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