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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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光传媒休息间。
  “嗯，这个叫铲屎的居然同意我组队了！”一个带着星月侧耳钉的银色乱发少年捧着手机不受控地喊了一声。
  “哥，你别乱说话啊。我刚刚看了下，你队里现在就有一个b站的主播在直播，别开麦别说话，万一被认出来就不好了。”一旁的小助理有些着急在旁边絮絮叨叨。
  “哼。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认出来。”少年说着掏出一个特别的麦连上手机，打开变声器按钮，还有意挑眉朝旁边小助理的方向扬了一下。
  “等会，你先帮我看一下，我给我姐发个短信。”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把手机推给助理，银发少年又从沙发坐垫下翻出另一部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析姐，你是不是缺那个月光碎片材料来着，我这边正好有很厉害的朋友组队一起做任务，我帮你刷吧。】
  唐析这边还在和经纪人骆景讨论后天综艺那场姐妹情深的大戏要怎么演。听见提示音，瞄了一眼手机，她微微一愣。
  她上星期在医院醒来后，发现自己回到了30年前，姚芝芝推自己落水后。看着自己年轻紧致的面容，没有任何伤疤的双手，她的心里瞬间腾起巨大的欢喜。
  这三十年她在这个娱乐圈摸爬滚打，为了向上爬放弃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想到后来和自己渐行渐远的苍曜，失之交臂的影后奖杯。现在老天爷居然还愿意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次她不是小女孩了，她不会在爱情和事业之间纠结痛苦。这一次，她全都要！
  这时候“凌歌”手游才刚刚火起来，但是因为太难还没有很出圈。但她知道，之后这个游戏靠着无与伦比的剧情和游戏性会衍生成一个巨大ip，它旗下的电视剧和电影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那个她失之交臂的影后奖杯就是由这部游戏改编的电影女主获得了。
  她当初竞争角色的时候，就因为完全不懂这个游戏，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这次，绝对不可能发生了。
  她带着笑意拿起手机回复银发少年。
  【好啊，谢谢你，小谭。下次我给你带我独家秘方做的烤鸡翅，咱俩背着骆景偷偷吃。】
  不得不说，经过三十年摸爬滚打的唐析待人处事更加得心应手了。
  别的艺人看见鸡翅什么的可能会迟疑一下，为了自己保持身材。但她的回礼不止是亲手做的小菜，还会特意营造一种只有我们俩一个阵营小秘密的暧昧感，像是一起做坏事的密友。同时还显示出她和其它那些吃饭数米粒的女明星完全不同。
  果然这边收到回信的谭明坤嘴角不自觉上扬。熟练用这个手机登上唐析的账号，“小枫，拉我这个号进组，你用那个号和我一起打。”
  小枫当然知道这不是自家艺人第一次帮唐析当免费代练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只能默默闭上嘴，乖乖操控起小人。
  这个奇怪的四人小队就一齐来到了唱月副本门前。小队语音里传来一个东北大叔音：
  “那啥，兄弟们，咳咳，先欢迎一下我们刚刚完成隐藏任务的‘铲屎的上菜’大佬。大佬你的职业是猫人啊，难怪叫这名字哈哈哈，”他怪笑着在芝芝面前用魁梧的熊族角色跳了一段‘学猫叫’才接着说：“我这个人物正好可以当t，猫人这么脆，大佬先站远点当辅助吧。”
  芝芝完全不懂‘学猫叫’这个梗，只觉得眼前这家伙贼可怕。舞姿贼辣眼睛，还会发出喵喵的怪声。
  人类原来是这种生物吗？
  谭明坤一听就知道这就是之前助理说的那个在b站直播的主播。他把变声器按钮划到一个极限位置，“行啊，我正好是剑士，我来主打伤害，这个副本我上次来过，虽然死在第二个boss，但第一个我还是会打的，我就想刷点月光碎片。”
  没想到他说完话，整个小队的空气都安静下来。
  这边芝芝和张原同时侧目皱眉。
  张原忍不住咋舌，这家伙开的什么变声器？这声音也调得太难听了，公鸭子嗓和这个比都是天籁了。这声音像是青蛙成精了，拿着玻璃块在黑板上划还一边呱呱呱地吵得人脑壳疼。
  连续的辣眼睛和声道折磨后，对声音及其敏感的芝芝忍无可忍地往前冲，只想操控自己的猫人离这些妖魔鬼怪远一点。
  一路穿过羊肠小道，和第一个大boss直接打了个照面。
  东北大叔追着前面一骑绝尘的胖猫跑，“大佬别过去，这个boss很吃站位的大佬······”
  “啧。”哪来的菜鸡，能不能有点意识。
  谭明坤烦躁地操作人物跟上去，完全不记得就是他本人发的组队邀请。
  第三章
  东北大叔叫储亦杨，是b站最近直播凌歌手游主播大军中的一个。虽然他说话有趣手法还不错，但新人嘛，即使是热门游戏也没有多少人守在直播间里看。
  看见芝芝进队的时候，他心里一喜，猛灌一口可乐，这不运气来了嘛。
  果然，弹幕瞬间变多，观看人数也逐渐攀升。毕竟是全服唯一一个完成了隐藏任务的大佬啊，还解锁了新种族。其它知道这件事的玩家已经在世界频道喊话，他这个小小直播间直接攀升到百万人气，还在不断飙升。
  看着弹幕上一阵阵飘过去的“和大佬合影”，“大佬居然是猫人，真可爱”，“我宣布我今天就变成猫党了，狗子请你不要在我脚边蹭了”。储亦杨清了清嗓子准备来和大佬套下近乎，看能不能插科打诨来点节目效果。
  结果就眼睁睁看着屏幕里的脆皮胖猫冲向boss，这也太有节目效果了吧，大佬。他赶紧操控自己的t职业小人去抗伤害。
  他人还没走到，就看见那个胖乎乎的猫人以一种神乎其神的速度，总在伤害到来的前一秒，微微闪开招式范围。扬着闪寒光的小猫爪在boss身上上下起舞。
  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了，他没说话，观众们也没发弹幕，大家都在欣赏屏幕里的猫人单挑当前等级最强boss。就像是一种和对面boss约好的贴面舞一样，每每大家觉得boss这招就要伤到芝芝了，但她躲避的幅度就这么刚好地比伤害范围多了那么一小点。
  当这个boss终于倒下爆出一堆奖励时，站在一边的猫人还滴血未掉。
  【我靠我靠我靠】
  【妈妈，我今天看见了神仙】
  【！！！！！】
  【这不就是背板吗？我不信这是他第一次打好吧，肯定是打了好多遍，把boss每一个出招顺序和出招范围都背下来了】
  【但是这个副本这星期才开放的好吧，你天天泡里面就能打出这效果？】
  【键盘给你，你背板打给我看看好吗】
  【楼上+1】
  储亦杨：······
  谭明坤：······
  芝芝：“干嘛站着，不继续往前走吗？”
  储亦杨：！！！！！！
  谭明坤：！！！！！！
  【啊啊啊啊啊妈妈我恋爱了，不！我已经怀孕了，我耳朵怀了双胞胎！】
  【大佬居然是女生，而且说话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这是什么神仙，打游戏又厉害，声音又好听】
  【啧，变声器吧，之前队里另外一个难听到要死的不也是变声器吗】
  【夹子音快滚】
  【声音好听就是夹子变声器吗？你能变声出这么自然好听的吗】
  谭明坤听着手机里传出的那一句女声，轻柔而甜蜜，像是小猫在挠他的心。本来唱跳出身的他也算见过各种美声了，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有这么特别的声线，光一句话就能让人恍惚。
  连手机屏幕里那个胖乎乎的猫人现在都显得万分可爱起来。
  储亦杨看着突然满屏的弹幕，老大不小个人居然顶着红彤彤的耳朵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嗯，嗯大佬，我们这是被大佬的技术震住了。这就走，小的给您开路，前面还有些小怪，放着我来！”
  这次队伍里的其它三个人都突然冒出一股干劲，包括一旁的助理小枫，跟在芝芝的猫人后面默默地刷着各种正面buff。另外两个人一个冲上去抗怪，一个趁机快速解决小怪，一个拉胯的散人队瞬间变得默契万分。
  张原此刻已经不知道吃惊两个字怎么写了。
  他家芝芝明明长相也没啥变化，但他就是觉得她整个人都变美了；明明声线好像也没啥变化，但就是让人觉得好听到不行。
  这是啥？自杀之后没死的人就会获得奇遇吗？他想起之前在街边小报看到某地某人被雷劈过之后，突然获得多国语言的技能。张原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关键。
  熟悉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来，张原正想从口袋里掏手机，结果瞄到旁边才想起来自己手机不就在芝芝手上玩吗。
  “去看热搜第一。”芝芝看着屏幕上显示半截的短信提示，一字一顿地念出来。
  张原此刻心里只有两个字：完蛋！
  “啊，大佬你说微博热搜第一吗？我现在就打开。”储亦杨一边控制小人，一边登陆网页。
  这边还在奋战的谭明坤虽然没说话，但给了旁边的小枫一个眼色。小枫接受到眼神，熟练地用另一个公用手机的小号打开微博。
  “唔，我打开了，第一是#姚芝芝自杀#，啊，这是谁？有点耳熟来着。”储亦杨点开第一条评论最多的新闻，往下快速翻看评论。
  “啊，这女的不就是之前空降仙缘演女主的那个吗？哦哦她推了我家析神来着，我想起来了，这个恶毒的东西。”因为直播间骂人会被封，储亦杨作为半个细粉已经非常克制了。
  “上面说有娱记拍到她公寓楼下有救护车出没，虽然没拍到姚芝芝本人，但是拍到她经纪人李雪珍和救护车人员交涉，最后救护车开走的短视频。”储亦杨一目十行，边看边念。
  这时他直播房间的观众们可能也看完了热搜，回来发弹幕半科普半讨伐姚芝芝其人。
  【假的吧。】
  【只拍到救护车没拍到人也就是说她人根本没事 打算弄个救护车来假装自杀吗】
  【yue】
  【同意前面的就是本来打算演苦肉计结果先被狗仔偷拍到救护车了？】
  【md 做戏还浪费公共资源万一有真正病危的人急需救护车呢】
  弹幕的分析储亦杨也深以为然，气愤地锤了一下桌子：“真的，这种人能不能麻溜地滚蛋啊！”
  谭明坤一听涉及到析姐，游戏也不玩了，直接从助理手中抢过手机细看，“啧，又是这家伙，就不消停了是吧。”
  “嘿，dude，虽然你的变声器难听到不行，但只要你也是细粉，那我们就是好bro。”听见那边谭明坤的自言自语，觉得瞬间找到战友的储亦杨又把话头递给芝芝，“大佬大佬，你也是细粉吗？所以才提醒我们看热搜？你也看不惯这种洗白吧。”
  和小队语音的轻松氛围完全相反，张原本来听芝芝念出他短信的时候就开始心肌梗塞。现在听着队伍里人的讨论，已经是半入土的节奏。
  听见别人call芝芝，他另外半条脚艰难地移出棺木，趴在土里弱弱地看了一眼芝芝。
  芝芝没有回话。
  她垂着小脸面无表情地操作着猫人来到boss前开打，仿佛队伍里正在被谩骂的人不是自己。随着屏幕里猫人再一次秀出神级走位，和boss大玩贴面舞。队伍里的讨伐声都渐渐低下来，安静瞻仰大佬的操作。
  弹幕里歪掉的话题也渐渐转回到游戏里来，都是对猫人大佬的彩虹屁。当boss最终化为光点消失，只留下原地站着的猫人和巨大宝箱时，游戏的世界频道也开始通告。
  【恭喜玩家‘铲屎的上菜’首次通关唱月副本。】
  弹幕再次热烈起来。储亦杨也激动地准备了一大套抱大腿的话，想和芝芝求个好友位置。结果还没开口就被芝芝打断了。
  “不是谁粉，我只看结果。”姚芝芝奖励也没摸，直接退出游戏，把手机递还给张原。
  留下一脸懵逼的储亦杨和直播间小可爱问话：“大佬这是在回我吗？”
  确实。芝芝这个简单的鱼脑子分析不出什么复杂的因果所以，作为顶级掠食者，她只遵循胜者为王。
  推某人下水这件事很严重吗？她不懂。但是只要她比那个什么唐析厉害，那她就是最后留下来的那个结果。
  此时的芝芝已经在脑海里默默给唐析下了战书，后天综艺她就去和她比一比谁的尾巴更粗更有力。
  芝芝得意地像往常那样甩了甩尾巴，却甩起两条纤细白腻的大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