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市。
  咔嚓！
  苏柔打开门，从邻居家回来了。她伺候小孩子洗澡，然后让她们去睡。
  她和母亲说一声晚安，也进入房间中。
  周芬进来，看着女儿在换衣服，对女儿完美的身体，也是颇为欣慰。
  这是她的杰作，遗传了她的一切美好！
  她先上传，靠在床头，道：“小柔，我们聊几句。”
  “好啊，妈，我们好久没睡一起了。”
  苏柔随口应道，收拾一下，也上床，关了大灯，只留小灯。
  她道：“妈，你想聊什么？”
  周芬道：“我那边还有一点钱，加上你爸的闲钱，我们都给你，大概两百万。”
  “这……妈，你给我钱做什么？我又不缺钱。我卡里也有几十万呢。我这不缺钱，不用你给。你的收好，给你们养老。”
  苏柔眼睛眯笑，这个母亲竟然要给她钱，可她不缺钱啊。
  “你不缺钱，那你还这么拼命工作做什么？你前几天出差，多少天了，你连电话都不给我一个。我在的时候，你也没打电话来问问方浩和孩子，你拼命工作是没错，可图的是什么？你不为孩子，不为方浩，不为这个家，你图的是什么？”
  苏柔错愣，瞳孔一凝，不知道怎么接话。
  周芬继续道：“方浩这几天很拼命，医院工作忙得紧，可他没落下孩子和家，也能送我去学校，他回家后还做论文，已经拿下在职研究生学位了，他还在读博。他是农村孩子，他拼搏是为了这个家，追赶你的脚步，为得到我和你爸的认同，我们理解。可你呢？你图的是啥？如果你想享乐，你为什么要结婚，还要生孩子？”
  苏柔有点失神，道：“妈，前几天工作的确很忙……”
  周芬道：“你不要给我找借口。你那个工作，还轮不到你那么拼命，你上面还有高个子顶着呢。那是别人的公司，倒闭了也和你无关！你真要有那么强的事业心，你姑姑前年带你去江浙创业，也没见你心动。”
  “妈，公司的事，你不懂。”
  “好，不说公司的事，就说我看到的。你出差回来了，第一天说同事约你，你又出去了，晚上回来的时候，是十点。孩子十一点才睡。第二天，你说加班，晚点九点才回来，孩子十点半睡。今天啊，你带着孩子去和邻居玩了一个晚上，现在十一点了，孩子刚睡。你出差的时候，方浩也是天天忙到晚上八九点，回不来就将孩子丢给邻居了，你们的孩子，真不用教育吗？我和你爸，当年都不敢这样教育你。”
  “妈，孩子还小，让他们吃好喝好，健康成长就好。”
  “哟，家里有个博士医生了，孩子健康还是问题吗？这种不需要操心的，你挂在嘴上做什么。小柔，方浩问过我，她说你在外面找到更好的了，就会和他离婚。你告诉我，你有这样想吗？”
  “妈，我怎么可能那样想啊。”
  苏柔眼神中的恐慌一闪而过，她忙道：“我真是工作忙。”
  “所以啊，我给你钱，让你不要去工作了。要说几年来，方浩的工作没出息，那是因为他来自农村，他起点就低。你工作是为了补贴家用，用来养孩子，我不反对。可实际上，你们都不教孩子，那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爸和我从小教育你，不要盯着钱看，要自身有素质，要有品位。你看看你的两个孩子，天天都是低头族。再看看你姑姑家的，他们的孩子，五岁就去维罗纳学音乐了，明年还要学别的，我从没见人家是靠邻居帮带的。你两个孩子都很聪明，可启蒙晚了，那就真晚了。你好好想想吧。”
  周芬说毕，下床回她的房间睡。
  苏柔拿出手机，想要拨打方浩的电话，可忍了忍，最终没拨出去，而是嘀咕：“我不给你打，你就不知道给我打过来吗？”
  她也不明白，妈今晚跟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感觉这个风格，不像是妈的风格。
  妈最近怎么了？
  ……
  那边，方浩校正完最后一个字符，将论文发给隔壁的师傅，他道：“师傅，我已经校正完了，你发给菲尔教授吧。”
  他见师傅没回应，转头看到师傅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师傅太累了。
  师傅，你这么拼命，你图的是啥？
  方浩过去给师傅披上一件大褂，然后将论文发出去。
  一个小时后，师傅醒来，发现肩上的大褂，再看方浩在整理数据，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他看了方浩发出的论文，依旧邮件回复，表示很完美，他就松了一口气。
  他让方浩去休息，也就结束当天工作。
  次日。
  方浩在医院食堂吃早餐，发现吕静端着饭盘过来。
  他就忙道：“主任好。”
  吕静看了看，方浩边上的书，道：“吃早餐这么点时间都不放过，不用那么拼命吧。”
  “我是装的，其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方浩将书收起来，这是读博的资料书，关乎考试的，他不得不看。
  他问：“吕主任，有事？”
  吕静道：“在这里，没个熟人，也就你了，所以拼下桌。”
  “我师傅也是熟人啊，下次你找他陪你吃饭。”
  方浩想着，师傅和吕静是大学同学，或许关系不错，可以发展发展呢。可想到师傅的家庭那么好，师娘是政府机关人员，师傅可能没胆量出轨。
  吕静换个话题道：“你那个治疗肝病的方案，你师傅和我交流，我觉得很不错。是你想出来的吗？”
  方浩讪然，道：“那又有什么用呢，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不采用。师傅让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我是主治医生，我就试试那个方案了。”
  “这想法也没错。那你来看看这个病例。”
  吕静将一个病历复印拿出来，上面的名字被划掉了。
  方浩这才明白吕静的意思，他忙道：“主任，在你面前，我怎敢班门弄斧，我有几斤几两，我能不清楚。”
  “别废话！你师傅说你是个很有天分的医生，比他强多了。你就是差一个机会。方浩，我回去之后，给你处方权，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一个门诊的机会。”
  “真的？主任，你别骗我？”
  “当然。前提是，你也得给我一个建设性意见。”
  吕静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