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第49节
作者:
一支荷 更新:2024-02-17 16:29 字数:4128
“不敢说是麻烦,夫人能作陪细君,那是许家上上下下的荣光,我们感激尚且要来不及,哪里会觉得麻烦。”
赵侯向后靠在圈椅之上,瞧着内侍又为自己续上新茶,这茶是他叫万三从燕国带回的,燕地同赵国气候全不相同,这茶口感模样也差出天地。
赵侯突兀地换了话题,“许公应当尝尝这味道,燕地的百草新叶,孤在王宫之时息天子也曾推荐品评。”
许佳摸不准赵侯的意思,既然他叫自己喝茶,那他便再喝一杯,“恕臣不懂,竟喝不出有何大差别。”
“品茶同用人很有些相似之处,要一点点的感受,不能囫囵吞的过了,后面苦涩之味涌上来,舌根麻不麻便只有自己知晓了。”
“——是。”
许佳又重新将茶盏捧在手心,学着赵侯品茶的模样,先耐心闻了一闻,鼻尖便有清甜的味道,再微抿上一口,像模像样的点头称赞。
赵侯这时才提上一句,“许夫人每日进出宫廷实在惹眼,我瞧姚黄年纪虽小,但行动坐卧很有章程,比公宫里的女眷更温柔娴雅,叫她入宫陪着细君,细君应当会很满意。”
许佳这才放下手中杯盏,不知该不该答应这要求。
“本侯很是期待,能在宫中日日同她相见。”
第59章
许佳自然知道, 赵侯叫小女姚黄进宫,可不单单是要与她培养感情,恐怕更多是存着压着姚黄做质子的打算, 叫许佳不敢再在窦君与赵侯之间左右横跳。
“君侯,公宫之中还有窦君……君侯可定要保小女平安。”
这条路再无退路可选, 对上这样心机深重的君侯,姚黄若是最后真能入主公宫,倒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窦君原以为自己棋高一着,将许佳的兵权收了回来,虽然损失一员助力,到底得了另一半兵符, 再挑好的补充上去便好。哪知赵侯将计就计,彻底将许佳挖了过来,更是算准了窦君心急, 不肯先将归档一事先行处理, 颇有四两拨千斤之态, 毫不费力的破了窦君设下的局。
“许公放心,姚黄——我很中意。”
许佳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 总觉得赵侯说“中意”二字之时格外凉薄。
许府上,一向备受娇宠的小女姚黄一如从前一般坚定。
“阿爹阿娘莫急, 事情既然到了这步关头,总要给赵侯瞧瞧咱们的诚意。彼此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进了公宫也不会被苛待到哪里去。”
姚黄瞧着眼前在地心不断兜着圈子的爹娘二人,只是温顺的低垂着头, 并不十分担心今后的日子, 对比看来,她反而是家中最能沉得住气的那个。
“你小孩子一个, 怎么能知道宫内宫外有多凶险。”
姚黄小手藏在小袄之下,正狠狠捏着赵侯赠与的那把匕首,“阿爹要反水那日女儿便曾劝过,赵侯不过有事耽误,只需静等一两日,总会给咱们求见的机会,阿爹却执意要回头再去寻那窦君。如今走到这步,可不是咱们许家左右摇摆的报应么。”
这话说来诛心,姚黄的双生哥哥忽然跳起来数落她,“不是你遇上那人命官司,你自然无事一身轻松,只知在这里妄言,可知那日我骑马将那郦下郡守之子踏死,惶惶不可终日,这一笔一笔都是警告,那公宫中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许夫人忙叫儿子住嘴,“小妹如今是家里唯一的指望,你说她做什么,赵侯肯给咱们许家这个机会,至少有五分是你妹妹挣来得。”
许佳叫他们一个一个吵得头痛,“姚黄,你当日能给阿爹指出要多待两日瞧瞧风向的主意,阿爹当时未听,错过了正正堂堂同赵侯结盟的机会,如今阿爹想再听听你的想法。你说,咱们接下来当如何。”
一家人,六只眼便都投向姚黄身上去。
她一向温顺,不是个爱出头的,家中争论事情也一向只有旁听的份,如今好似真的担上家族荣耀,她有些晕淘淘,但却极享受这叫众人瞩目的感受。
姚黄凭着数日前同赵侯的点滴相处很是笃定,赵侯瞧着她时,目光那样温柔,眼中欣赏之色同寻常爱恋着她的男子并无分别。
“他曾说过的,要同我共进退,我定然是要承他这份情的。”
阿爹前日差点坏了事,她当时何其痛心。幸而赵侯并未追究,也依然对阿爹说出对自己“中意”的字句,这难道不是佐证么。
姚黄只想着,她不单单要叫全家人目光放在她身上,也要叫赵侯此次见她之后再移不开眼。
赵侯难得抽出时间在公宫之中陪细君小坐,细君看着鱼池之中几尾活泼的锦鲤,忽而想到前些日子从万三处得来的一点讯息,“听闻你在燕地曾临幸两女。”
身后还跟着几位伺候的宫人,赵侯觉得同母亲这时候讨论这个,很是有些别扭,故而咳嗽一声,“阿娘问些别个,这事有什么好说。”
细君却偏要追问,“你这么些年糊涂过了,我总要问问根底,不然外面多有传言,我每每听到心中越发要向下一沉。”
这传言说了些什么,赵侯心中也有几分清楚。莫说是旁人,连他自己也以为自己是个同别人癖好不同的。
“阿娘莫要担心,总归同寻常人也没什么两样,只是不热衷那事罢了。”
他说着忽而又想起万三送到熙宁那头的画像来,也不知她瞧了没有,若是她不好意思,自己倒也不介意同她一起学习学习。
“不热衷倒也不是大事。”细君轻抚了抚自己胸口,“一热衷便是两女……”
细君停下来瞧瞧越发尴尬的儿子,“罢了。”
赵侯赶忙给自己开脱,“倒也不是两女,另一个给了熙……”
他话锋顿住,熙宁可是女孩儿……
他还未来的及细想,细君已经给他定好规矩,“不管是几个,把人家接进宫里来,我替你照看着,封个美人也好,别叫人家太委屈。”
赵侯招了万三过来,“将人接进来,美人我看就不必封了,进了宫也不必伺候什么,细君喜欢就放在身边解解闷,若有看对眼的便放出去叫她们自行婚配,便也不算事给二人委屈受了。”
小君还未娶,宫里先摆上两个美人,他到时要如何同熙宁交代,想想自己都觉得没脸。
细君对自己的儿子很是了解,恐怕是在给宫里腾位置,他从前哪里是如此严谨考虑之人,连“自行婚配”的话都说得出来,体贴的仿佛换了个人回来。
“咱们赵人对别嫁之事看得轻,你既然不很喜欢,放了人出去也是功德一件,别叫两个女孩守着空房子过活。”
细君便是守着空房子一辈子,最是知道其中冷暖,倒也并未对赵侯的安排有何异议。
她瞥了儿子一眼,“你中意许佳的小女,这倒叫我始料未及,原以为只是你计划中的一步,怎的也要将人接进来放到我身边。”
细君虽然喜欢热闹,可一下给她添了三个女孩来,她这里成了专职处理赵侯感情问题的处所,想想比之前赵侯不近女色更叫细君头痛。
“姚黄年纪尚轻,儿子当她是个小妹妹罢了。其父许佳做事瞻头顾尾,不捏着命脉推他一把便不知会拐弯拐到哪里去,若是他此次能成事,阿娘便封姚黄一个县郡主吧,也算给足了许氏的面子。”
果真又是为了当下局势,前前后后好几个女孩子,细君看哪个都不错,怎的赵侯偏如此挑拣,只管将女孩子一个一个往自己宫里塞。
细君很是疑惑,“你把如此年轻的女孩子招进宫来同窦绾打擂台,莫不是藏着什么别的心思?”
那窦绾到时整日盯着小孔雀一般受人瞩目的许姚黄,哪里还有别的精力。
“哪里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赵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在细君面前到底还是有几分心虚。
这时候熙宁的身份仍成问题,恐怕还得想些别的法子。从赵军营地出来的小君,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恐怕是个昏君。
熙宁这日越发觉得身上燥热,她曾听人说这是有孕之人的症状,这时候尤其想吃上一只西旗的牛乳糕。冰冰凉凉,恐怕她这股无名躁动立刻便能消下去。
结果半夜,脖颈里突然塞进一只冰冷的大掌,熙宁一个机灵立刻被冰得醒过来。
赵侯从外面刚刚进来,身上还为来得及暖过来,看时辰还早便非要将人弄醒。
熙宁燥热之火刚退,心头怒火又起,“你不知羞的,总往我脖颈里摸做什么?”
“你这里暖和”,他还凑上前闻了闻,“好香!”
她将这人推到一边,不肯叫他躺过来。
“你去隔壁,昨日说好了,不许再与我同榻。”
哪里说好了?谁说好了?他怎么不记得?
“我不会动手动脚,保证只是搂着休息罢了,如此也不成么?”
不成不成!
熙宁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谁家年轻姑娘会跟男子同榻,实在不像话。”
赵侯眼睛咕噜噜一转,用熙宁从前旧言堵她,“你仍扮作男子,我也还是赵侯,咱们依旧以兄弟相称。”
“你——”
他觍着脸凑到榻边,忽而觉得做兄弟也有三分好处。
至少睡到一处是不愁的。
“你瞧,做阿兄的理应暖一暖小弟寝榻。”
赵侯像一尾鱼般钻了进来,其实这榻并非是能容二人同寝的大小,他又生得高大,叫熙宁栖息之地越发捉襟见肘,简直要挂在墙上去。
熙宁正侧身向一旁蠕动,却叫他一把揽进怀里,“这屋子地方忒小,明日叫人搬去我那处屋子,起码夜里翻身不成问题。”
赵侯也知这寝榻窄小,由不得他翻来翻去,可就是乐意同熙宁睡在一处,他白日里办完了事自动自发就是要过来休息。
“我不去。”
熙宁坚决拒绝他的好意。
原本这寝榻便是刚刚好的大小,若不是他非要挤来,自己何至于每日醒来腰酸背痛。
“你自己回去……”
熙宁动手使劲儿戳他,这个油盐不进的倔驴,她心想两人这副暧昧模样,叫小孩瞧见了那还得了。
赵侯却仿佛是她心底蛔虫,“不叫外人看见,我偷偷把你搬过去。”
“你莫要自说自话,今日不许再在我这里留宿,莫忘了昨日已经定好的规矩。”
第60章
“哪里来的什么规矩?”赵侯问她, “在此处我定的规矩才是规矩。”
熙宁不乐意惯着他,“既然如此,此处让与你休息, 我另找别处去。”
偌大的行宫,还能没有柳熙宁落脚之处不成, 熙宁可是不信。
她要出去,赵侯却平展展躺在外面堵着,他身条长,故意将胳膊也伸直堵着。几乎未给熙宁留一丁点的空子出去,熙宁若是想要下榻,就得自他身上翻过去。
她瞧他一眼, 小脸皱做一团,这时候叫他起身简直是对牛弹琴,熙宁知道自己说不动他, 便直接起身要自他腰间跨过。她只穿着薄薄一层寝衣, 原本躺在大衾之中暖暖和和的, 叫他折腾起来不说,这时候钻出外面便觉得一阵冷意袭身。
她便一边揉着单薄的肩膀, 一边想着速速下榻穿衣,结果他却不肯叫她顺心随意, 一手去扯她细细小小的腕子,顺便扬起上身一个使力,叫熙宁稳稳跌坐在了自己怀里。
二人面面相觑,上身正贴在一起。
熙宁等着圆眼做不可思议之状, 却见身下这人低垂了下眼眸, 大概是感受到身上之人的不寻常,甚至惊叹了一句, “怎的未穿里衣?”
她今日浑身燥热,故而除去了裹胸布和小衣,哪里知道这人就这么闯了进来,半分情面都未讲。
他拘谨的抿了抿嘴,“软软的。”
熙宁脑袋瓜都要炸裂开来,“你不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