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作者:不辞镜      更新:2025-01-23 13:49      字数:2933
  其实戚玦亦然,她和宴宴合作,虽是为了对付耿丹曦,但何尝不是同样希望宴宴也能活下来。
  她前世死得太早,还有诸多未了之事,是这辈子一定要搞明白的。
  耿丹曦被低调地送回了盛京,裴臻还继续留在眉郡,只怕不只是为了处置南齐战事。
  毕竟惦记大周皇陵的人可太多了,当年耿月夕也曾尝试找过,裴臻当初想尽办法留下宁恒也是为了此事。
  这也解释了为何宁恒一死,连尸骨都被人盯上了。
  但究竟宁恒知道些什么?
  真是可惜,戚玦都还没来得及亲眼见他活人一眼。
  “五姐!”
  戚玦正想着,思绪被戚玫的喊声打断。
  她发髻上挂了两个兔毛做的小球,跑进来的时候一颤一颤的。
  “阿雪的球挂树上了。”戚玫道。
  戚玦看着那柳树上,柳树雷劈过的截面上正卡着一只粉色绣球。
  琉翠闻言,道:“这得让绿尘取去,不过今天北岸赶集,她怕是得傍晚才回来呢。”
  戚玦起身:“不妨事,她教过我,我也会爬。”
  说着便提了裙子,按照绿尘教的方法,踩着秋千,没两下便爬了上去。
  “五姐你小心点!”戚玫在树下喊着。
  阳光有些刺眼,戚玦取下球,坐在树杈上,她眯着眼俯瞰了片刻戚府。
  只是,她忽感异样……似乎有种被人窥伺的不适之感。
  “这上头风真大!”戚玦故作不察,眼睛却在悄悄寻找这种被窥伺感的来源。
  因为圣驾在此,戚府中难免多了不少内卫御林军在此守备,戚玦只觉这其中有人在盯着她。
  她对付耿丹曦的时候太过张扬,难免引起裴臻的注意。
  戚玦眸色一黯:哪怕是这辈子,自己早晚也有和裴臻正面碰上的时候,只是自己眼下羽翼未丰,还是该装傻的装傻,该充楞的充楞。
  她眼中一闪,看到了梅院的院墙外的戚瑶,看方向应是刚从福安院回来。
  看着手里的绣球,戚玦一时恶向胆边生,照着她便迎头砸上去……
  戚瑶猝不及防啊地叫了一声,看着脚边那个粉色的绣球,她抬头,下三白的眼睛瞪圆了:“你有病啊戚玫!”
  待看清楚树上的人是谁后,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戚玦?!你敢砸我!”
  戚玦心虚着,人在树上,脚都险些打滑。
  她抬了抬下巴,轻狂无比:“你自己没长眼睛么,都不知道躲?”
  戚瑶一愣,满脸不可置信:“你故意找事是吧?!”
  却见戚玦坐在树上,抱着手臂,慢慢悠悠道:“就是故意的怎么了?我堂堂平南县君砸你一下,你还不谢恩?”
  说罢,戚玦下树,在戚玫和琉翠的瞠目结舌中开门走了出去。
  戚瑶早已经杀气腾腾,气得连身上有佩剑这档子事都忘了,抬手就要揍戚玦。
  不料戚玦避开后,还嗤笑道:“你猜我告诉爹,说你欺负我,他会向着谁?”
  戚瑶本就是一点就炸的性子,怎可能受这种气?当即便和戚玦打将起来。
  戚玦恢复记忆后,对前世习武所学的招式更加得心应手,赤手空拳之下并不输戚瑶,还找准机会把她推倒在地。
  戚玦起身,看着裴臻的人所在的方向。
  想来这么胡闹一通,裴臻的人就可以放心回去告诉他,平南县君不过只是个后宅妇人,在红花案中的小聪明也只是些后宅明争暗斗的小手段,根本不足为惧……
  “啊!”
  戚玦惨叫一声,气疯了的戚瑶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倒。
  ……
  祠堂门外。
  紫英问高妈妈:“不必把她们分开关吗?”
  高妈妈高声,似故意说给里面的人听似的:“夫人说不用!想来也没那么厚脸皮敢当着祖宗的面打!”
  门内。
  蒲团上跪着的那两个人,头发乱糟,衣裳脏破,一个心虚缩着,不敢抬头,一个满脸不甘,碎碎骂着。
  “这辈子没遇到过这么邪门的事,不知是撞鬼了还是让人下降头了,说疯就疯,真晦气!”
  “见了鬼了,他娘的真是活见鬼了!”
  戚玦提醒:“四姐姐……”
  “别这么叫我!”戚瑶火气更大了。
  戚玦悻悻:“我是提醒你,小点声。”
  “凭什么!”
  戚玦道:“不是凭什么,是高妈妈在门外听着。”
  戚瑶瞪着她,抬手又要揍人。
  戚玦缩了缩:“息怒!高妈妈在门外呢……”
  戚瑶只能咬牙切齿着收了拳,眼睛却一遍又一遍剜着她。
  戚玦自知理亏,递了个小瓷瓶到戚瑶面前。
  “干嘛!”她没好气道。
  “跌打酒。”
  还是厉妈妈泡的,戚卓用了都觉得好的。
  戚瑶冷哼一声:“阴阳怪气,虚情假意。”
  戚玦嘟囔着:“不要就算了。”
  却被她一把夺过:“要!干嘛不要?你欠我的!”
  因为这次是在裴臻还没走的时候闹出来的事,顾新眉觉得丢人至极,就连戚卓这次也不惯着她们,竟一连把她们关了有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绿尘也没闲着,每天翻窗进来给戚玦汇报裴臻的动向。
  但他每日不是巡查军营,就是巡视府衙,唯有一次去看望了他曾经力保的宁恒的墓地。
  由于这汇报过于频繁,戚瑶都怀疑她是不是思量着要进宫做妃子。
  “我可提醒你,你若是敢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别怪我清理门户!”
  戚玦有心逗她:“进宫不好吗?滔天富贵,无限尊荣。”
  戚瑶翻了个白眼,毫不避讳道:“进宫若是进尚书内省做个女官搏一番天地,那我还敬佩你几分,若是去做个以色侍人的,才当真让我看不起。”
  “你想做女官?”
  “我可没说。”
  戚玦只撇嘴,嘟囔道:“四姐宽心些吧,人各有志,人各有命,也没什么可看不起的,左不过以色侍人的女子也不都是天生乐得如此的。”
  “没出息!”戚瑶又翻了个白眼。
  ……
  等戚玦出来的时候,裴臻都已经带着宴宴御驾回朝了,也就是说,这件事已经揭过。
  说来也怪,戚玉瑄这次居然一次也没来看戚瑶,戚瑶正为此恼着。
  不料刚走出祠堂,站在门口的人竟是叙白,他道:“五姑娘,将军请你去致悦轩一叙。”
  戚卓请她做什么?
  戚玦正疑惑,戚瑶已经冷哼一声扬长而去了。
  途中,戚玦问:“父亲找我何事?”
  叙白却道:“将军不曾说。”
  戚玦加快了脚步,却被叙白叫住:“五姑娘。”
  戚玦看他:“怎么了?
  叙白抬手,手中握着一只帕子,见戚玦面露不解,他展开,只见帕子正中竟躺着个手掌大小的匕首,十分精致。
  戚玦一喜,这正是裴熠送给她的那个,七夕那天和宁鸿康缠斗的时候弄丢了,没想到还有失而复得的一天。
  她惊喜道:“竟在你这?”
  见戚玦笑了,叙白面露腼腆:“那晚着火的时候,我去找过县君,只看到了这个。”
  戚玦接过,道了声谢,心道幸好,不然岂不是辜负了裴熠的一番心意。
  ……
  致悦轩。
  戚卓没有如往常般坐在书桌前,而是在窗边的茶桌上摆了果子茶。
  “环儿来了,坐着吧。”他道。
  戚玦他匆匆叫自己前来,是又出了什么要紧事,心中正想着是否有必要把南齐皇陵的鱼符告诉他。
  她坐下,却见戚卓抿了口茶。
  戚玦有些紧张:“爹,怎么了?”
  却见他笑了笑:“这是御赐的新茶,你尝尝。”
  戚玦尝了口,确实唇齿留香,但戚卓总不会是专程喊她来吃茶的。
  戚卓迟疑了片刻道:“叫你来,是因为今日有人上门提亲。”
  戚玦险些呛住:“该不会是要嫁我吧!?”